他如今坐在这样的高位,酒桌上已经没有多少必须要让他喝酒的应酬,平时在家,喝酒的次数更是少之又少。
姜浅唯一见他在家喝酒的那次,是她上高中那年,突然疗养院给家里打来电话,说姐姐脑电波反射已经不大好了。
也就是说,醒来的希望愈发的渺茫,基本未来的一辈子,都会处于这种持续性植物状态。
陆清时那晚喝了很多酒,她那会儿也小,伤心的在卧室里大哭,陆清时半夜听见她的哭声,走进来抱着她,替她擦眼泪,他明明自己都那么难过,却还在安慰她别哭,一切有他,就算姐姐真的醒不来,他也会照顾她一辈子,不会丢下她不管。
从那以后,她好像就再没见陆清时在家喝过酒,好像除了姐姐的事情,再没有什么,能挑起他情绪的波动。
但他今晚喝了。
姜浅隐隐就意识到,事情可能有点大。
“姐夫,”姜浅硬着头皮打了声招呼,“这么晚,您还没休息?”
陆清时眉目不动,只倾身点了点手里的烟灰。
然后夹烟的大手指了指没有被烟雾侵染的另一侧沙发,“坐下,有话问你。”
她有些紧张,听话的走到另一侧的单人沙发,乖巧的坐下。
陆清时沉默着掐了手里的烟。
那透明的玻璃烟灰缸里,顿时又跳进了一个烟头。
“脖子里的吻痕是怎么回事?”
姜浅脊背骤然一僵。
猛的抬眼。
脑子里就像被雷狠狠劈了一道。
“别告诉我是被蚊子咬的。”他声音沉静,透着烟雾洇染后的沙哑。
深邃淡沉的目色落在她脸上。
一字一句,沉声问她,“昨晚我到底怎么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