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斗篷人坐在地下室的一角,他们呼吸微弱,身体和胸膛在斗篷的笼罩下几乎看不见波动。
眼前的争执纷纷扰扰,而他们四人不为所动,好像是四座雕塑,亦或者四条盘踞埋伏的毒蛇。
这是一个宽敞的地下室,看装修风格有点像是一个地下金库,此时则改造成了一个简单的地下会议室,提供给现在正在里面的人使用。
一张圆桌摆在地下室的正中间,周围坐了五个人。圆桌中心摆着一个银质的烛台,散发着昏暗的灯光,把五个人的影子都拉出去老长。
顺着这五个人看过去,他们分别是一个穿着斗篷的瘦长男人、一个满是纹身的粗壮矮人、一个穿着华丽的阴翳中年人、一个穿着铁甲的疤脸男人,以及一个穿着斜排扣游牧长袍的武士。
穿着斜排扣长袍的武士最先打破沉默:“我们现在确实是在‘密谋’,但是也没必要只点一个烛台吧?难道对面的三位朋友在见不得光的地方生活了这么久,连蜡烛都讨厌上了?”
“欧吉尔德,他们也是我们的同伴,之后要和我们并肩作战。”铁甲的疤脸男人不满地说道,“或许你可以先忍耐一下你的脾气,先听听他们打算怎么说。”
这两人自然就是欧吉尔德和里恩斯,他们在诺维格瑞的郊外相遇,此刻来到了诺维格瑞的地下世界。
显然他们还需要更多的盟友。
在他们面前的,则是诺维格瑞的另外一大重要的政治组成部分——黑帮。
诺维格瑞是“自由之城”,这是北境的看法;而在维兹米尔二世眼中,这里真正的名号应该是“法外之地”。
因为永恒之火的存在,国王的政令在这里都会受到层层阻碍。
这里已经近两百年没有获得国王的实际统治,但是维兹米尔二世却无可奈何。
只是宗教的政治力量肯定不如一个正统王国那样面面俱到,也是因此才催生出了诺维格瑞的地下势力,也就是黑帮。
不要小看这些黑帮分子。
在未来南北大战的关键时候,尼弗迦德和北境都认可“战争的关键在于获得诺维格瑞”,而黑帮分子们却在这个时候敢宣扬“如果诺维格瑞被攻破,就烧了舰队,抢了金库,让这座城市变成死城”。
以此让拉多维德五世和恩希尔对他们投鼠忌器,不得不和黑帮们达成协议。
眼前的,就是诺维格瑞现今的黑帮三巨头。
这种情况在其他的国家城市可能很难理解,但是在最自由、最繁华、也是最混乱的诺维格瑞,三巨头手下的力量和财富甚至都能超过一般的老牌贵族。或许在官方身份里面他们什么都不是,但是在诺维格瑞,他们都是“无冕之王”。
眼前的三巨头分别是:
掌管了诺维格瑞所有小偷、刺客、乞丐、流浪汉、街头孤儿,自封“乞丐王”的男人,法兰西斯·贝兰。
掌管了诺维格瑞所有的赌场、角斗场、女支院,绰号“霍桑”的黑帮家族领袖,阿尔方斯·威利。
以及掌管了大部分诺维格瑞小巷和酒馆,团结了所有非人种族,绰号“砍刀”的矮人,卡罗·瓦雷泽。
面对里恩斯的话语,三巨头的反应各不一。
“北境的消息都会汇聚到诺维格瑞,而诺维格瑞的消息都会汇聚于我。”乞丐王的腔调不急不缓,“据我所知,里恩斯先生似乎一直在北境探寻兰尼斯特先生的消息,可惜每次都是吃亏,为什么这次会信心满满呢?”
砍刀则是怒气冲冲:“别随便就把人叫做‘同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术士都是种族歧视者!自顾自地说什么并肩作战,结果怕不是又想让我们非人种族顶在前面。”
霍桑用阴翳的眼神打量着周围:“这个阴暗而潮湿的地方令人作呕,还不如选在‘砍刀’的澡堂里面。里恩斯,伱最好有话快说。”
三位巨头的话让里恩斯的表情更加狰狞了,但是他用左手抚摸着脸上的疤,几个深呼吸之后,他的情绪渐渐平静了下来。
或许从外表已经很难看出来里恩斯还是个术士了,但是他此刻还是竭力地维持着所谓的“风度”。
“贝兰先生的消息确实很灵通,我在北境确实已经游荡了许久,但是这次不一样。”
里恩斯张开双臂,让自己的影子在烛光的投射下更加巨大:“这一次,我带来了尼弗迦德的皇帝——恩希尔·瓦·恩瑞斯陛下的承诺。现在不是我邀请你们跟我合作,而是皇帝陛下邀请你们跟尼弗迦德合作!”
看到三巨头的表情终于变得郑重一点,里恩斯脸上露出了满意的表情。
“皇帝陛下的贸易政策,想必这段时间让大家都收获了不少的好处。”里恩斯说道,“更繁多的商品种类,更加低廉的价格,给在场的诸位带来了更多的利益。而这次合作之后,尼弗迦德会继续加大对于诺维格瑞的商业倾斜,这代表了什么,大家应该比我更清楚。”
霍桑坐直了身体,他的产业和里恩斯说的东西是最息息相关的,此时他已经在心里盘算起来了。
乞丐王则是不紧不慢地说道:“尼弗迦德连辛特拉都还没有进来,现在就盘算瑞达尼亚,会不会太早了一点?”
“不不,这次不是什么政治、战争,只是单纯的商业行为。在这之后的商业倾斜中,诸位可以凭借手下的产业在诺维格瑞获得更大的话语权。”
里恩斯摇头道:“而倘若有一天陛下真的打到诺维格瑞来,早就已经和皇帝建立了友谊的诸位,也能够在新的秩序中更进一步。何乐而不为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