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婶婶提着沾着肉沫的菜刀从厨房出来的时候,正巧看见了反手带门,一脸阴沉的路明非。
心里一跳。
“我叫你去买点东西帮下家里忙。”
婶婶人已到了中年,身材已经微微走样,头发上夹着数个五彩的卷发夹,本来凶横的脸上微微缓和,语气也好了些:
“钱放在桌上了,你看看伱像什么样子,洗把脸赶快去。”
“......”
路明非不知不觉心就软了些,随即又暗骂自己。
这模拟的真是一点没错啊!难道我已经被驯化成这幅模样了吗?
我刚刚想着的不是一口气拒绝,然后......
“我有事。”
路明非挤出几个字眼,身形站正了。
“你能有什么事!”
不料婶婶就像是踩了蛇的猫,一下就跳起来,尖声道:“让你买个家里用的东西都不肯!磨磨蹭蹭的,有这个跟我犟嘴的功夫都直接买完回来了!”
“那直接你去买就好了啊,我说了我有事,还有,你就不打算问问我有什么事吗?”
路明非伸手插进裤袋,已经决定了要面对等会袭来的怒火。
“什么!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婶婶双目一蹬,叉着腰,活是个吃人的夜叉,“路明非,你翅膀硬了敢顶嘴了你!”
“......好,那就等我回来再说事吧。”
路明非平静说完,拿起桌上的零钱,换鞋出门。
“砰!”
不轻不重的关门声。
这时,屋内的婶婶才把叉着的手放下,脸上有些阴晴不定。
她紧盯着自己正握着菜刀的右手,右手像是轻微帕金森一样,止不住的一阵颤抖......
路边大街。
报刊亭。
路明非耷拉着脑袋,手上已经提了许多东西,袋装奶,广东香肠......
现在正是给堂弟路鸣泽买最新一期《小说绘》。
报刊亭大爷对这个常来买《小说绘》却一次也不看,而是白嫖其他杂志看的小伙子还是有几分眼缘的。
清了清嗓子,大爷说:“明非啊,怎么了这是?又挨骂了?还是烦心啥事呢,我听说了,大家都说你要去留学啊。”
“......”
路明非嘴角一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