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体淡红,边有齿痕,苔薄黄腻。”陆轩心中默念。
舌头表征,基本上只要学过中医的都能看的出来,但通过表征判断病症,看透本质却没几个人能够做到。
陆轩心中苦笑,自己这六年的中医算是白学了。
不过他也很清楚,这就是中医的博大精深之处,易学难精。
常人自学一点,基本上都能给身边人看看小病,可要说学通学精,没有人耳提面命般的指导,很难做到精通。
脉诊了,舌头看了,也知道程高雯大概是一个什么样的病症,可没办法判断虚实的情况下,陆轩却不知道如何用药。
子宫内膜异位,痛经,可以用到的药有很多。
但开药得在对脉象和舌征判断正确的前提下才能去做。
这触及了陆轩的盲区。
头痛,陆轩下意识的瞟了眼中药标本,心中多少有些无语。
平时话多的不行,真需要它们的时候,一个个变成哑巴了。
陆轩有些想要骂娘。
好在,这群平时对陆轩极其鄙视的大佬们,似乎听到了陆轩的呼唤,终于有了动静。
【我都要哭了,不容易啊!终于等到第二名患者了。】
【白术兄,你来讲讲什么情况吧!】
【那我来讲讲。】
【症状我就不说了,刚刚这位女士也说了,大家都听到了,我就讲讲脉象和舌征。】
听着耳边的嘈杂,陆轩非但没有烦恼,反而松了口气,他现在差的就是对这两个方面的精准判断。
“怎么样?”
“是不是……看不好?”
程高雯咬着银牙问道。
陆轩按了按手,安慰道:“程姐别着急,等我判断完再说。”
程高雯虽然觉得希望不大,可还是努力地配合着陆轩。
而这个时候,陆轩耳边再次响起一道声音:
【判断此脉象其实不难,只要能够区分脉弦细和脉弦涩,基本上就能入药开方了,更何况还有舌征作为辅助。
这两种脉象其实无论是跳动幅度还是症状上都很像,两者的特点都是脉冲窄,波动小。但涩脉不止脉形细小,而且会出现往来不畅的情况,这位女士的情况很明显就是涩脉,而非细脉。
涩脉在人体中主气滞血瘀,伤精血少,常由体内血瘀问题引起。
而且从舌征也可以看出来,肝脾气滞,气血两虚,治疗当以理气化瘀,健脾益气,养血调经为主。‘
通则不痛,痛则不通,体不存淤,气走四肢,肝疏脾健,肾气强盛,病自消,自然也就不影响生孕。
至于药方,当以生蒲黄、五灵脂、刘寄奴等活血消淤,止心腹诸痛;白术、黄芪、党参、焦山楂健脾益气……】
洋洋洒洒一番论述下来,引得其他中药纷纷惊叹不已。
其中,也包括正在偷听的陆轩。
很难想象,白术竟然将程高雯的病症分析的如此详细。
震撼的同时,陆轩更多地是狂喜。
拿到药方还是其次,关键在于,白术这番话,不亚于一位国手在用耳提面命的方式教导自己如何判断脉象和舌征,如何用药,这比什么都要珍贵。
好在陆轩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不然一下子接收这么多的信息,想要完全记住根本就不可能。
见陆轩已经陷入很长时间的沉默,程高雯实在有些忍不住的抽回了手,平静地问道:“怎么样?”
“有办法吗?”
程高雯的询问将陆轩从叽叽喳喳中拉回拉现实,经历了妮妮的事情,陆玄对白术的判断前所未有的信心十足:
“有。”
“我开一副药,伱先吃一周,有什么情况可以直接跟我联系。”
他说完,将程高雯的病历本翻到最新的一页,在上面写写画画起来:“生蒲黄15g,五灵脂12g,白术9g,焦山楂9g,刘寄奴12g、血竭6g、麦麸枳壳6g、益母草12g、仙鹤草18g、党参9g、黄芪9g。”
写完,落笔,陆轩将病历本放到一边,起身走进中药房抓药。
闲来无事,陆轩就在中药房转悠,对各类中药的位置熟记于心,不到十分钟,就拿着七贴药走了出来。
“这是一周的量,程姐你回去喝着试试看,只要后续没什么问题,你这个病治愈的可能性很大。”
哪怕只是白术这位大佬开的药方,陆轩也不敢说就一定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