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梁储也严肃不已:“殿下,这印章,臣不能受!”
朱厚熜又笑了起来:“只是一枚闲章,上刻‘再借五百’四字,又不是银章,阁老顾虑什么?”
听他点破,梁储顿时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殿下既知银章,当知殿下不论以何闲章赏臣,终会引起非议。”
“其余配得上阁老的,可就只有我用的笔了。”
梁储露出一丝苦笑:“殿下这是为难臣了……‘再借五百’四字何解?”
“……《逍遥游》中有言,楚之南冥灵以五百岁为春、五百岁为秋。父王薨后,想起子欲养而亲不待,悲痛之余曾有过向天再借五百年的妄念,于是刻了这枚闲章,孝期内用着。”
书房中众人一时都露出些哀戚之意,也不知道是因为朱厚熜提起了死去的兴献王,还是因为他们年纪也都不小了。
“殿下孝心令臣动容……”梁储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行了一礼,“此乃殿下寄托孝心哀思情意深重之物,臣就更不敢受了。”
朱厚熜却还了一礼:“实在不行就当一个约定,阁老要是什么时候囊中羞涩,凭此印章可以向我借五百两银子救救急如何?”
梁储目瞪口呆,书房中其他人闻言都笑了起来。
这个玩笑一时冲淡了印章的特别意义,梁储只能啼笑皆非又很是感动地收下了。
他不信今天这些各有一番说辞的赏赐没有深刻用心。
“都是我用过的,不贵重却是一份心意,辛苦大家日夜兼程一路赶来了。先去偏厅坐一坐吧,喝杯茶说说话再入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