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情景之下,姜陵只好拾起小姐的派头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也不必如此苛责他,赚得都是辛苦钱不要压着了。他是外地的,那倒是正好了,听口音是桂省的,桂省哪里人啊?我有些问题想要问他。”
工头听了姜陵的话,立刻顺从地松开了控制男人的手,答道:“是是是,小姐说的都是。张三就是桂省紫荆人。小姐这边走。”
工头领路,给姜陵带到了一处棚子,这是他休息的地方。环境依旧不太好,但起码是个谈话的环境。
“地方简陋了些,还望小姐勿怪罪。”说完,工头就识相的离开了。
姜陵轻轻地掸了掸灰,然后坐下,对张三说道:“坐。”
“小人不敢。”张三哪里敢做,他都听工友说了,贵人们都是说一套做一套的。
“你站着那么高,要我抬头看你吗?”姜陵此话一出,张三立刻捡了个小凳坐下,务必保证自己比姜陵要矮。
“工头说你是桂省紫荆人?”姜陵问道。
“是,小人家在桂省紫荆县。”张三一板一眼地答道,姜陵问什么他就答什么。
“怎么到了千里迢迢跑到平波府谋生?”
“家里遭了贼,若不是家里没活路,哪里会背井离乡。”提到这儿,张三眼里划过恨意,情绪也激动很多。想到死去的父母妻子,一路上的颠沛流离,张三攥紧了拳头。
“听说是有个姓洪的贼子在金田做大,周遭的县城都受了灾,我有位姑姑方面远嫁到桂省,已经三个月没有音讯了。”姜陵给自己杜撰了一个姑姑,用来拉进自己和张三的距离。
张三果然对姜陵放松了些许:“小姐的亲人应该是在逃难中遗失了信件。都是东贼的错。要是没有东贼,何至于紫荆户户家破人亡。”
“东贼?”
“小姐有所不知,自号东天王的冯青山乃是洪贼头手下一号得力干将。每每破城,冯贼都格外积极,并且一旦攻入城中就下令三日不封刀,紫荆也是遭其毒手。我真的好后悔没有听我妻的话,田田田,人都没了还要个什么田。”张三说到这里,面上尽显痛苦,他心中的痛比他身体所承受的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