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陵也不是没有脾气的,现在已经可以确定新月社是添柴加薪之人,她理应报复回来。
君子报仇,十年太晚,姜陵之争朝夕,就定在下个月,以文章对文章,堂堂正正地对决,看看到底是姜是老的辣,还是长江后浪拍前浪。
周舟觉得姜陵的行为过于激进冒险了,提出了反对,本来姜陵选择的路就已经够不好走的了,现在还要给自己增添难度。跟姜陵最大仇怨的竟是她自己?
姜陵言辞坚决地驳回了周舟的反对意见。此仇隔夜如隔年,不报她的念头都不通达。
当初离开东柳,卖田的时候,她就没让姜家的一亩田落到奚落姜家的人家。人生在世,念头通达,活得也没滋没味。这也是姜陵毫不犹豫地放弃了更加熟悉的轻松模式,反而举家搬到鄞县的原因之一。她就像做姜陵。
最终周舟也只是说了一句:“我就一个小小编辑,上面听主编的,下面顺从作者的,你一向有主意,若你执意如此,那便放手一搏,不过,文稿质量不行,在我这里可过不了关。”
周舟尊重了姜陵的选择。其实在这对编辑和作者的组合中,姜陵是更加刚直的,周舟更像是水,作为年长者包容着姜陵的棱角。
姜陵的回复只有两个字:“当然!”
姜陵言语之中充满了自信,她可是有着数不清的前辈,白天写文,晚上改文,大纲也是早就坐好的,钢笔在手,不就是肝嘛,她可以!
只不过在周舟走后,姜陵爱惜地摸了摸自己的一头秀发。一熬夜就掉头发,这毛病怎么从前世跟到了今生呢?
姜陵很顺利地要到了纸张,买回来的钢笔和墨水也被小瓶送了进来。可以说衙役的看管很是形式了。
一个被冤枉的无辜人士和诬告罪犯的待遇自然是不同的。
另一边的柳树已经逐渐变得焦躁不安了,吃的是残羹剩饭,睡的是一身潮湿,就连上个厕所都有人盯着。在衙役的注视下,柳树觉得自己都无法正常地上厕所了。
柳树是跟柳父柳母住一间屋子的,柳树还在壮年,也只不过是在精神上遭更多的罪。身体状态其实还不错。
柳父柳母这样上了年龄的就不一样了,感觉自己被看穿的紧张感和对女儿柳枝的愧疚号交织在一起,二老迅速地憔悴下去。精神影响身体,先是柳母,再是柳父,一个接一个的病倒了。
柳树看着病倒的柳父柳母不想着去尽人子本分照顾二老,反而躲得远远的,生怕被过了病气。就连跟衙役说一声的勇气他也没有。
最后还是一个年轻的衙役注意到了柳父柳母的异常,上报之后,柳父柳母才换了间房,并请了郎中来看病。
这个时候柳树的心理压力更大了,整间房只有他自己,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他也只能一个人在房间里不停地咒骂那个拿白银引诱他的人。
只不过一切的一切都因他的贪欲而起,他的妻子不是没有劝过他。而妻子得到的也只有一记重拳,妻子哪里敢再劝,是柳树自己困住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