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掌柜眼见事情在一点一点地被姜陵平息,有些沉不住气:“您这样审问他,他哪里还敢说实话呢?”
“洪掌柜,我并没有问你。若是像刚刚一般乱哄哄一片,连谁说了什么都听不清又要如何解决问题?还是说您并不希望解决问题,反正您有多年当掌柜的经验,到了下一家继续干。您可是找好了下家?而且审问是曾大人的权力,我不过是民女一个,哪里敢用审问,只不过是请他来做代表,相互沟通罢了。”姜陵气定神闲地答道。
算上这一次,洪掌柜已经被姜陵怼了三次了,他自觉丢脸不肯再开口,只把用余光扫向与他同来的孙掌柜。
一起来的,你倒是开口啊!
“您想要说什么,现在说吧。”姜陵向前走了一步,步步紧逼地问道。
黑瘦伙计被姜陵所震慑,一时之间竟忘记了背好的台词,他支支吾吾地也说不出来个一二三。
“吴友走了就在三天前,李亨也走了,是在前天,陈福走了,就在昨天,东家一天辞走一位伙计,不知道什么时候到我孙来德?”孙掌柜他终于出击了。
孙掌柜举出的例子都是切实发生,曾经他们还一起工作过。
人群立刻嗡嗡作响,吴友李亨陈福只要不是和他们关系差到能结冰,那么必定有那么一个人是跟他们交好的。发生在身边,如何能不琢磨。
姜陵相信柳枝辞退三人都是有理由的,只是她平时确实不太关心家中产业,并不清楚其中内情,也不好乱开口,免得回旋镖扎到了自己。
这个孙来德说话还是有水平的。就在姜陵犯难之际,小瓶带着张衙役等人回来了。见到官差,所有人都像是老鼠见了猫,他们恨不得藏在最后面不被注意到。在人人都往后面挤的情况下,所有人都后退了不止一步。
柳枝和姜陵面前围着的人都散开了。
张衙役走上前问候道:“太太,小姐,你们没有受惊吧?”
柳枝说道:“并没有,您来得正是时候。”
“那就好。小姐,曾夫人让我待她向您问好,她叫您不用担心,魑魅魍魉在光下只会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张衙役本来就是要到姜家来走一趟,替县令夫人带话。现在正好,还能震慑一下欺负孤寡的刁民。
伙计可能没听太懂,但两个掌柜的可是听懂了。整个鄞县就只有一个曾夫人,还能是谁,当然是县令曾鸿的妻子许茹。
没想到姜家竟然跟县令夫人的关系如此亲密,是他们被流言影响做偏了判断。只是如今他们要如何收场呢?
“对了,孙掌柜,请您放心开厂开店都是需要新的人去坐镇,您和洪掌柜经验丰富,我可能需要你们其中一人去管理纺织厂。您且把心揣回肚子里,有本事的人走直道就够了。”姜陵把两人分开,无论他们认为哪里是苦差事,他们总有一个是要去干那个“苦差事”的。不平衡就是这样建立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