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雪回身挽住卫湘君,用灯笼指了指,“进李道长那屋了。”
“是守在那儿的伙计。一惊一乍的!”
一个多时辰前,卫湘君去瞧过李道士,差不多就是天亮前后的事了,寿衣和棺材都搁进了屋里。
“不是他。”
碧雪犯起了轴,又自己吓自己,“难不成……闹鬼?”
卫湘君哭笑不得,转而一想,方才前头乱得狠,未必没可能有人偷偷闯进来。是鬼倒不可怕,若是进了贼,这后院病人出一点事,都是正修堂不谨慎。
“碧雪姐姐,你说哪儿闹鬼?”
被卫湘君抢了腰牌的小伙计从前头跑进来,嘻嘻笑问。
卫湘君终于觉出不对,“李道长的屋,谁在里头?”
今晚守着李道长的,就是这小伙计。
“只我一个。方才前头卸药材,我去帮了把手。”
小伙计一溜烟跑进李道士那屋,应该是怕卫湘君骂他擅离职守。
那间黑洞洞的病舍里,这会儿亮了灯。
特意等了一会,卫湘君也没瞧出什么异样,便对碧雪说了句,“我过去瞧瞧!”
李道士也是可怜,临终之时,身边没有一个亲人。
他那徒弟到现在也没露头,应该是见不着了。
碧雪知道那屋里有口棺材,也是怕怕,并不敢跟上,“姑娘快些出来!”
床榻上,李道士闭着双目,面色还算安详。
伸手试了试鼻息,卫湘君忽地回过神。
小伙计人呢?
“唔……”
屋里明显有人。
卫湘君猛一转身,顿时惊出冷汗。
就在她进来的那扇门后,小伙计被人从后面捂住了嘴。
屋里油灯昏暗,卫湘君看不清小伙计后面的人,只知他比小伙计高半个头。
“是要银子?”
卫湘君这会儿必须稳住,身后那位行将就木,总不能扰了人家最后一程,“你说个数吧,我给你便是。不过,别在这屋里!”
对方没有说话,却松开了手。
小伙计一下蹿到卫湘君身后,带着哭腔道:“姑娘,他早就藏在这屋里!”
这孩子看来被吓得不轻。
“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