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瑶珠,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便提醒你一句。王后娘娘前几日召见了岳大将军府的老夫人。过不了多久,宫里便要为福慧郡主与岳公子赐婚了。”
又来一个提醒她的?
也是莫名其妙!
斜了蒋瑶珠一眼,卫湘君拉上碧雪,“走吧!”
“岳公子是你能肖想的?”
蒋瑶珠故意把话说得大声,可不是远近还站着岳无咎不少侍卫。
卫湘君本不屑搭理蒋瑶珠,无奈有人非要找骂。
“我记得女官选秀就是这几日,你怎么还在书院?”
此话一出,蒋瑶珠脸色不好了。
卫湘君瞧着比她矮半个头的蒋瑶珠,“恒大爷没告诉你,是我坏了你们母女俩如意算盘。想当汉乡侯府嫡女,你没掂过自个儿几斤几两?”
“我劝你……好自为之!”
虽是咬牙切齿,蒋瑶珠比她娘差得远,吵架都吵不出所以然。
“是谁在肖想不该得的东西,谁心里明白!”
这回轮到卫湘君提醒蒋瑶珠,“以后离我远些!”
“卫湘君,你未免自视甚高!”
“没办法,我生在汉乡侯府,先祖名留青史。不知你从哪家门户出来?”
蒋瑶珠最忌讳的,可不就是她那不太好看的出身。
这边女孩们唇枪舌剑,边上那些侍卫跟着瞧了半天。
“你……”
“你什么你呀!”
碧雪叉起了腰,“蒋瑶珠,你跟你娘一样,贪人好处还忘恩负义!”
这话,倒是没有错。
蒋瑶珠能进衡山书院,是蒋氏求到卫大奶奶面前,说想让她给卫湘君做伴。卫大奶奶信以为真,不只帮了忙,连束脩都打包一块给了。
不能不承认,蒋瑶珠在书院比卫湘君如鱼得水,结交了不少公卿贵胄家的女孩。至于与卫湘君作伴,不过是个幌子。
以前卫湘君觉得,是她们脾气合不来。如今知道了,在有人眼中,卫湘君和卫大奶奶一样,只配当垫脚石。
“贱婢,你敢跟我这么说话?”
蒋瑶珠冲着碧雪抬起手臂的刹那,卫湘君立时攥住。
“卫湘君,光天化日之下,你敢打人?”
掌心用了力,卫湘君冷声道:“我要真打你,又能怎样?书院的名册上,你不过是我的伴读,到底比谁高贵?”
“卫湘君,你等着!”
蒋瑶珠脸上终于有了惧色。
卫湘君一把将她甩开,“听着!这一世,你和你那个没脸没皮的娘就是我的敌人。把这话带给蒋氏。咱们到最后,总是要拼出个你死我活!”
这一局,蒋瑶珠败,倏忽一下跑出老远。
碧雪扑哧笑了出来,“姑娘如今真厉害,比大奶奶当年还刚强!”
卫湘君眯着眼,瞧向蒋瑶珠的背影。
有一件事,她的确没想到。
还在书院之时,蒋瑶珠已经攀上了她日后的靠山。
那位要与岳无咎订亲的福慧郡主,乃是前太子独女。前太子未及登基便英年早逝,留下江山、孤女还有身后一班追随他的臣子,全都交托给了唯一的兄弟。
福慧郡主才刚及笄,并不参与政事,可借着她那位太子爹爹,朝臣们对她极为敬重。
因为国主至今无嗣,甚至有人在传,说不得蓟北国要出一位女王了。
蒋氏眼光之准,就在于抓住了这棵轻易不会倒下的大树。今日再看,蒋瑶珠进这书院,只怕是筹谋过的。
正当卫湘君想得入神,有人走过来,“卫姑娘,秦公子请您立刻上楼!”
“何事?”
“……随我来!”
卫湘君又被带回方才出来的书库时,秦轼之几乎冲到跟前,“快给他看看!”
看什么?
卫湘君正在不解,被秦轼之一把抓住手臂,拖到一张突然多出来的矮榻前。
“他……”
岳无咎僵直地躺在矮榻上,面色苍白,牙关紧咬,明显呼吸不畅。
秦轼之突然怒了,“不是说正修堂医术尚可吗,还不救他!”
原来是病急乱投医。
“我虽学过些,还未出师,不过你们可以派人去正修堂找我师父……”
卫湘君话还没说完,岳无咎猛地翻了个身,整个人明显在抽搐。
“怎么办?”
边上的贴身侍卫慌了神。
秦轼之一脚将侍卫踹开,“一个个没用的东西,明知道他离不得药,还一点不警醒。”
药?
难道岳无咎有什么隐疾?
“派快马去城外军营,把大夫接过来!”
秦轼之神情焦躁,看到还在边上站着的卫湘君,越发不痛快,“卫姑娘走吧,无咎不过染了风寒。这儿瞧见的事,不许乱传!否则我这刀剑无眼。”
卫湘君迟疑片刻,转身往外走。
“无咎,已然去找大夫了。你给我挺住!这点小事,你如何越不过去?咱俩不是说好,他日纵马武胜关,将来犯之敌杀个片甲不留!”
卫湘君听到了,秦轼之声音中的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