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子没被卫湘君震住,反倒担心起徐启,“五哥,若是让少将军知道,昨儿你与她在山上待了一宿,会不会有麻烦?”
“老子会怕?”
“闭嘴!”
卫湘君瞪向徐启,“我与岳无咎是君子之交,绝无苟且之事!”
徐五貌似哼了一声,吩咐那孩子,“常福,绳子带上了吗,你背着她!”
被叫作常福的孩子嘿嘿一笑,拿下一直挂在脖子上的一捆草绳。
卫湘君一脸愕然。
这个比她还矮半个头的孩子,又瘦成那样,能背得动她?
“放心吧,他是只山猴子!”
徐启显然猜出了卫湘君想法,“他家就是望风岭的,这里的山路,人家如履平地。”
“不会摔了你。”
常福也跟了句,又追问,“你真不是少将军的女人?”
“不是!”
卫湘君气到嚷起来。
常福扑哧乐了,说了句,“不是就不是呗,走吧!”
如履平地或是夸张,不过常福带着卫湘君往上爬时,的确像只猴儿。
卫湘君一路提心吊胆,腰还疼得要死。
常福手脚并用地往上爬,可走上几步,他便要停一时,就为了等徐启。
话说徐启爬得不算慢,可与常福一比,只能算龟速。
“五哥腿脚工夫一等一,刀枪更不必说,还写了一笔好字,我们玄字营的赵统领都赞不绝口,可他也不是样样皆能。”
常福停下等人的工夫,还能不带喘地跟卫湘君聊天。
“他何时进得岳家军?”
卫湘君抚着腰,趁徐启落下老远的工夫,跟这孩子打听。
“五哥来得比我们几个都早,已有好些年了。只他平日低调,并不爱招摇。还是后头立了大功,大家伙才知,玄字营还有这样一位有勇有谋的人物。”
有勇有谋?
常福说的,真是徐启?
卫湘君怎么记得,几个月前,他还是个小道士。
“湘儿……湘儿……”
有喊声从上面传下来。
竟是郑乔生。
卫湘君抬起头,正要回应,常福大声道:“是岳家军的兄弟吗?卫姑娘在这儿呢,是徐五哥找着的!”
最后一句实在多余,卫湘君拦都拦不住。
“五哥,他们都在等着了!”
常福又给徐启报信。
“你们先上去!”
好一会后,下面的人道:“我让蛇咬了!”
“五哥,我下来救你!”
常福一惊,便要放开卫湘君,“卫姑娘,后头路也差不离了,你自个儿爬吧!我去救徐五哥。”
卫湘君也在回头瞧。
徐五这么倒霉吗?
“谁让你下来,先把人送到山顶上!”
徐启喝了一声,能听出声音已经不太对了。
常福还在犹豫,卫湘君道:“去吧!我在这儿等你!”
“卫湘君,你算什么,管得着爷的事?”
这一句之后,无论常福怎么喊,再没听到回音……
岳家军一处伤兵的营帐外,卫湘君刚走出来,一个半大孩子便冲到跟前,“卫姑娘,五哥如何了?”
徐启被救上来时,人已经昏厥,受伤的右腿高高肿起,还有一排清晰的齿印。
常福说,找到徐启的时候,正看到一条吹风蛇。
他们山里人最怕的就是吹风蛇。中了招的九死一生。
好在,徐启遇上了郑乔生。
“他身上毒血和脓疮都已经挑了,我师父已为他敷了药。有人在旁边守着。两、三个时辰后不退热,咱们再想别的法子。”
瞧得出来,常福真是为徐启担心。
“我猜你就在这儿!”
秦轼之走了过来,“昨儿你怎么不早点招呼,听说你掉下望风岭,我一宿没睡好。你若有个三长两短,春风楼那书还怎么说下去!”
这话,听着教人哭笑不得。
又有人过来,卫湘君忙迎上去,“小女多谢岳公子相救!”
昨儿秦轼之不知去了哪里,阿寿找不着人,急中生智跑去岳大将军府,混到了里面。
他一进去便被按住,好在报出了正修堂,拐了几道弯,总算见到岳无咎。
虽是晚了点,可终究人家出现了,还救下了卫东恒。
“卫姑娘,郑大夫在里头吗?”
岳无咎问道。
“不知公子找他何事?”
卫湘君突然有一种不祥之感。
秦轼之接过了话,“刑部的人在军营外头,就等着带走郑大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