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
一个要从北街进来的伙计,被卫湘君堵在了门外。
卫湘君让到旁边,那伙计进来,正瞧见近处的徐启,不免多瞅了几眼。
徐启一脸的镇定,微微抬手,示意那人麻溜地滚。
伙计也机灵,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开。
“当日一见卫大姑娘,在下便动了心,自此非卿不娶。在下心意,还请姑娘笑纳!”
徐启也顾不上肉麻了。
卫湘君抬脚便跨过了门槛。
这还有完没完了?
徐启又跟了上去,“汉乡侯府不过徒有其名,根本帮不了你什么。令堂早故。令尊提不起来,只会给你找麻烦。至于你师父,除了帮人瞧病,别的事都不放心上。我知你辛苦,一个女儿家得像男子一样,撑起偌大家业。”
卫湘君脸都结了霜。
“在下的确出身微寒,却心怀赤诚。若得姑娘青眼,今生今世必用心呵护,肝脑涂地,虽死无悔!”
“这么说吧!本姑娘就是瞧不上你。不如你另攀高枝!”
话都说到这程度,徐启总不能连脸都不要了吧!
“真够倔的。这样吧,三年之内,在下必当成就一番事业,自会让你风光大嫁。只是这三年,你不许议亲,给我守着。”
花三年娶妻的确太长,可徐启想爬上岳家军高位,三年已是最短。
卫湘君直接怒了,“我要嫁谁,与你何干!难不成你让我守灵?”
“咣”的一声,徐启蓦地拔了腰刀。
月光之下,卫湘君眼瞧着,徐启将那把明晃晃的刀划过自己左手食指。
鲜红的血,瞬间渗了出来。
“徐启当着卫湘君之面起誓,三年之约,绝不敢违!只这三年,你若敢出什么幺娥子,这刀太快,在下未必把得稳!”
“疯子!”
卫湘君骂了一句,抓着裙摆,掉头就跑。
徐启这回也不拦了,一边吮着指间的血,一边笑眯眯瞧着卫湘君逃命一般,冲进郑宅的大门。
这几日的正修堂,气氛有些不同寻常。
郑乔生的书房里,碧雪端了茶与点心过来,将东西放到书案边,人却不肯走,一个劲地在瞧卫湘君。
“有话要说?”
卫湘君一直盯着手里的书卷。
“姑娘,我才刚知道出了何事。”
“嗯?”
卫湘君抬了抬头。
又打量卫湘君好一会,碧雪才小心地开了口,“都说徐五哥……不,是那个徐启对姑娘起了坏心思。”
卫湘君脸色一变,“谁在那胡说八道?”
那晚之后,徐启再没过来,卫湘君权当又做一场噩梦。
活了两辈子的人,她还能被一个小小的百夫长吓住。
“前儿我就看大家伙围在一块讲小话,每回我过去,一个个都跑了。还是方才我收拾郑大夫医舍,听到两个伙计在背后嚼您舌头……反正,我已然骂过他们了。”
卫湘君故作淡定,“以后再遇到这事,就当什么都没听见。”
那些小话,不只碧雪,卫湘君也听到了。
此刻她无比期盼,徐启赶紧离开,走得越远越好,最好直接回了梁国,再不要祸害别人。
什么三年之约,卫湘君才不放在眼里。
她还真不怕,谁比她更知道徐启底细。
再说,就算卫湘君对婚姻之事不上心,可若是遇到合眼的,说嫁就嫁。
有本事让那徐启杀过来!
碧雪嘟着嘴道:“我还以为他人品挺好,却原来揣着这么龌龊的心思。”
卫湘君好笑,“你从哪看出,他人品好的?”
碧雪被问住,想了半天道:“望风岭那回,便是他……救的姑娘。”
好吧!
早知道那次会遇上徐启,卫湘君死都不会走那一遭。
徐启可比那些劫匪混账多了!
“卫大人先到堂屋坐一时,我让人去把湘君叫来。”
是郑乔生的声音。
卫湘君立时起身,走出了书房。
“不用找了,这孩子就在屋里!”
郑乔生瞧见了卫湘君,笑呵呵地道:“你爹过来了,说想看看你。”
卫湘君视线落到了郑乔生身后。
这才隔了多久,卫东恒两鬓竟染白霜。
不用猜都知,这是为了蒋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