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都按照夫人您吩咐的说了,可……可大人没过问,反而是出去了。”嬷嬷面露难色,“又……又去了那种地方。”
“哎……”老夫人长长叹了一口气,瞬间一屋子人安安静静。
“柳姨娘,你也听见了罢,”老夫人很无奈,“黎簌又去了。”
“都是妾身无用。”柳姨娘慌乱跪下。
“你当然是无用的。”老夫人语气冷了下来。
“婆母……”柳姨娘眼中含泪,满是委屈却又说不出的样子。
“柳姨娘,我说这些你不用介怀,话说回来,你要是中用,那这个许芝芝她就不会入府。”
老夫人手臂抬起指着外面,手指微微颤抖,“你那一院子的人,可有一人能留住黎簌,不让他再去那种地方吗?你没有法子,如今有人有法子,你可知道我用这心思是为了我儿,不也是为了你吗?”
“可是,婆母,她……妾身只是想要她吃下那寒火丸,防止她怀了身子而已。”
老夫人恨铁不成钢地瞪了柳姨娘一眼:
“你啊!是药三分毒,能让女子不孕的药物都是寒凉伤身,她以色事人,无外乎靠这脸蛋和身子,你要是伤了她的身子,她怎么帮你?”
“是,妾身知道错了。”柳姨娘掩面流泪。
“行了,你回去好好想想,该如何给黎家分忧。再把后库房的钥匙牌交过来。”老夫人冷着脸说道。
柳姨娘一愣,“婆母,您这是要收回我的管家权吗?大人只是问了问,并没有说要收回我管家的权呀……”
“只是后院库房的钥匙,管家的权还交在你手里。只是黎簌提及了,便小惩大诫,你好好反思,去吧。”
柳姨娘面露不甘可也无能为力,只能抽噎着行礼离开,临走不忘狠狠剜了一眼许芝芝。
等柳姨娘走了,老夫人这才让芝芝起身。
“你生得是美,黎簌看得上你是你天大的福分。”老夫人微微抬着脸,目光垂下瞥着许芝芝。
“是是是。”许芝芝点头小鸡啄米,又想起黎簌赏给自己的那“泼天的富贵”,嘴角乱抽。
“你刚来,本是最新鲜的时候,黎簌却又去那种地方……”老夫人停顿了一下。
“是……是奴的错。”
“我听说你见黎簌的时候穿的都是衣裤,而非裙子?”老夫人又问。
许芝芝心里咯噔一声,没想到老夫人连这个都知道。
“让你来,是让你把黎簌掰回来的,不是让你投其所好的,你如此聪慧,可能明白?”老夫人语气柔和了起来。
“是是,是,奴记下了。”许芝芝依旧大气不敢出。
“做好你的事,自然有你的好处,黎簌喜欢你,我作为黎簌的母亲,自然也会疼你的,明白吗?”
“明白明白。”许芝芝又是一通点头。
“一会儿让库房给你送些布料,再给你块出入府的牌子,得空让嬷嬷陪你去做几身衣裳。”
“多谢老夫人。”许芝芝诚惶诚恐,却见夫人眼色温柔,竟朝着她点了点头。
“你也是个苦命人,”老夫人长长叹了一口气,“你这身份实在可怜,这样,只要你让我儿转了性子,临幸了你,我便给你身契,还你自由身,从黎府出去,你就是良家女了。”
许芝芝一听自由身,千恩万谢,这才离开。
看着许芝芝走了,老夫人身边的桂月嬷嬷上前送了茶水。
“老夫人可别气伤了身子。”
“我有什么可气的,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老夫人饮了一口气,舒心说着。
“也是,这个柳姨娘太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老夫人您的账她还想过问,正好这时候敲打她,奴看她出门的时候,看那贱伎的眼神满是恶狠狠呢。”
“由着她俩斗去吧,从前簌儿看在她姐姐的份儿上,待她不薄。她却不知天高地厚,如今,你瞧见没?那贱伎的眉眼,呵呵……也好,这府里也该有个这样的人了,簌儿成天和些男人小倌在一起厮混,成何体统。”
“老夫人睿智。”桂月嬷嬷放下茶盏,又递上点心盘子,“只是贱伎总归是贱伎,老夫人您还要如此和她说话,哎……”
“贱伎又如何?黎簌喜欢。我明面上给她个好脸色,黎簌或许能与我亲近些。他总是喜欢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像极了他那个不得善终的爹。”
老夫人摆摆手没有吃递上来的点心,“你去告诉柳姨娘一声,那个贱伎如果真怀孕了,堕胎的汤药喝上丢出去便是。”
“是,老夫人所言,那柳姨娘听了一定感念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