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观先生似并非主修武道,您这些知识……”
季平安洒然一笑:“国师传授。”
果然如此……裴武举并不意外,不禁憧憬:
“只恨老夫没那般好运,未能及早拜入国师门下,憾!憾!憾!”
现在也不晚……季平安笑了笑,又刺激了一句:
“齐念距离突破也不远了,我倒是希望不久的将来,余杭能同时多出两位观天。”
恩……那时候我手底下能用的人就多了……
说完,他转身离去,只留下老武夫怔然在原地,而后斗志燃起,主动开始卷了起来。
……
离开别院。
季平安不出预料,看到前方等待的三人,分别是裴氏母女,以及“江湖萌新”裴钱。
穿着紫色长裙,头戴金步摇,气质温婉雍容的李湘君见他走出,眼睛一亮,忙一手牵着女儿,一手牵着儿子迎了上来,端庄美艳的脸庞上扬起笑容:
“先生要来,怎么不早说一声,湘君也好安排接待。”
夫人你为何如此热情……季平安微笑道:
“临时有些事要与老家主商谈。”
李湘君“哦”了一声,美眸愈发明亮,忽然说道:
“巧了,我这边正有些事想找先生。”
“说。”
“是这样的,我是想着,一静斋是否还缺人,我这女儿和儿子,可否送到你铺子里,跟在先生身旁学习一段时间。”
季平安怔了下,心想莫非方才给你爹授课的一幕给你看着了?
“夫人,这……不合适吧。”
李湘君热情道:
“很合适,很合适,秋苇这孩子年纪恰当,也算饱读诗书,配给先生做……个账房还是绰绰有余的……”
旁边,被娘亲拽过来裴秋苇尴尬的脚趾扣地,文静温婉的脸蛋染上酡红:
“娘,你怎么……”
裴才女顿时有种自己身在青楼,被老鸨母亲拉着接客的古怪感觉……
季平安沉默了下,委婉道:
“我那铺子倒也不缺账房。”
李湘君见状,眨眨眼,又拽过来裴钱,说道:
“那我这蠢儿子也是合用的。”
季平安好奇道:
“裴公子这个时候,不该在族中主持大局么。跟在我身边是很危险的。”
李湘君忽然叹了口气,苦笑道:
“这孩子不成器,之前出去游历江湖,也没什么长进,留在家中,迟早要废掉,一个缺乏磨砺的男子,如何能继承裴氏家业?他那兄长当初不也是在江湖中险象环生?”
这一刻,季平安突然明白了这个女人的不容易。
最优秀的长子死了,夫君虽活着回来,但修为受损严重,父亲也还不知能撑多久,小儿子还不成器……一个女人,想撑起偌大的世家,谈何容易?
若有可能,堂堂裴氏夫人,岂会这般向一个“司辰”谄媚?
季平安轻轻叹了口气,瞥了眼她雪白脖颈上的项链,说道:“我这几日要出城,参加栖霞镇武林会盟,裴公子若要跟着,便跟着吧。”
李湘君大喜过望,忙点头应下。
这时候,全程懵逼,被娘亲生拉硬拽过来的裴钱终于明白,自己好像被卖了,不由恼火:“娘,你这是何意?我承认还没能力继承大哥的担子,但便是要历练,也有铁砂,怎么轮得到……”
季平安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忽然抬手拂过面庞,换回原本的容貌:“怎么轮的到什么?”
嘎——裴钱圆润喜庆的脸上,眼珠子瞪圆,张大了嘴啊啊啊个不停:“季……季……”
他激动地看向娘亲和姐姐,想要介绍,旋即见母女花一脸淡定,突然意识到:只有自己被蒙在鼓里。
季平安摇了摇头,忍不住对李湘君道:“这号练废了,换个吧。”
美妇人愣了下,没听懂,等季平安离开,裴钱兴奋地回去收拾行囊,她才看向素来聪慧的女儿:“换号……是什么意思?”
裴秋苇不愧是才女,冰雪聪明,硬生生凭空猜出大概意思,凑到娘亲耳畔,细声细气解释了下。
李湘君羞的粉面微红,又觉得颇有道理,但想到夫君如今枯瘦的状态,又轻轻叹了口气:“练小号,谈何容易?”
……
离开裴氏,季平安见时辰尚早,便施展土遁一路出城,抵达了城外不远处的一座山丘上。
盘膝打坐,抬眸望着头顶漫天星斗,出神了一阵,从怀中掏出锦囊,“啪”地倒出星辰碎片。
星官途径有一条规律:
预测出的命运,难以规避,但可以准备。
换言之,监正预测到他将遭遇危机,那就算他选择躲在城里,危机也很可能降临。
甚至于,正因为他躲着不出去,才撞上的危机。
都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