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月方毅都在给她办事,上班独自承担一个小组的全部设计,下班被拖去酒场里卖命。
另一个小组那些小项目的制作,他一项也没参与,自然也无从谈分成,因此除了固定工资,他什么也没落着。
就他家那个急需用钱的状态,他基本已到了活不下去的地步。
方欣兰威胁他,“你这么做,要是让别人知道了,公司知道了,是要被开除的。”
方毅一言不发,身上的衬衫都湿了。
他也不完全是傻子,事已至此,自打他们小组失败那刻起,他对方欣兰再没有一点期待。
接私活这事儿,多多少少业内都有人在干,他即使知道是错的,被骂一骂往后断了也就算了,他决计没想到,方欣兰会说要举报他开除他的话,这话换任何一个同事来,他都觉得没问题,但方欣兰,就不行。
但这事儿还没完。
有了这个先例,方欣兰隔天就给他甩来了几个小黑单子——她自己接来的私活儿。
显然是方欣兰看不上的活儿,但是“废物利用”,威胁着让方毅替她当廉价劳动力卖命,一个单子她吃大头,分点给方毅意思意思。
方毅敢怒不敢言。
并且,每天方欣兰都要去设计部格子区溜达溜达,溜达到方毅身边时,必定会不轻不重地敲几下桌子,方毅抬头,便得到一个高冷且讥诮的笑。
这是敲打,也是震慑。
提醒方毅,你的把柄可捏在我手上,老老实实给我干活,不然随时砸掉你的饭碗。
蔚拂不经意地看见过几次,她虽然不知道方毅和方欣兰之间发生了什么,但那俩人之间的磁场,以及方欣兰嚣张至极的表情,都让她感到不舒服。
虽然只是设计部的私事,但二人小组可只有彼此两人,却也能闹到分崩离析,这就太扎眼了。
许星瑶自然也有所耳闻。
助理南南给她做完汇报,揣摩着小老总的神色,试探说,“方总监还真是不懂见好就收和适可而止的道理。”
就一个手下了,还这么不人道,属实心眼儿太小。
许星瑶灌着冰气泡水,闻言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
南南立刻心里惴惴,怕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女孩在自己办公室里,懒得好好坐着,一只腿坐上办公桌,另一只闲闲荡在桌边,攥着铝罐,“那设计部现在,可真是一团糟了。”
南南偷瞄了小老总一眼,发觉自己看不出任何情绪,只能中规中矩地应,“那也不至于,还有蔚总监在镇着呢。新主题设计不是都快完稿了吗?”
许星瑶将气泡水喝了大半,低着头,手指微微用力,清脆地“咔嚓”一声,她看着铝罐轻微凹进去一小块,懒洋洋道,“业务上而已。”
“两位老大成天干架,难免人心惶惶。”许星瑶漫不经心地又攥着凹陷的铝罐仰头喝了几口,“团队的其他成员会归属感缺乏。”
久而久之,整个团队都会出现问题。
南南闻言唏嘘地叹了口气,“嗯,得调和一下,方总监那些思想也是该扭转一下了。”
她想的是,设计部内部纠纷的调协,两位总监得敲打,总方向还是要磨合,最后也是要把两个人弄成一条心的。
但身边的老总却突兀地轻笑了一声,“呵。”
南南瞄过去一眼,她顿时心惊,有点儿看不明白。
许总的意思似乎和她的想法不大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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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设计的分属早已尘埃落定。
其实只是蔚拂自己和方欣兰的较量,事情过了就过了,她是懒得深究的,因为她清楚,时间终会证明一切。
谁的心思在设计上,谁的不纯净。
可蔚拂每日坐在工位上,却总是想起那天晚上的许星瑶,失了骄傲失了神彩的女孩。
蔚拂在那样一个家族长大,再不关心生意,某些刻在骨血的基因和本能,都使她有足够灵敏的嗅觉。
一场生意较量中,是不是有人动了手脚,她几乎能凭借直觉判断。
onlylove和灵梦,两次合作案的转换,里面必定有些不为人知的蹊跷。
蔚拂回了蔚家大宅,亲自堵了蔚永思,“你替我查件事。”
蔚永思只是听了个大概来龙去脉,便直言,“十有bā • jiǔ,那个方总监是拿了回扣的。”
有了蔚永思这位久经商场的战将的话,蔚拂的猜想基本被证实,“行,如果查出来是这么回事,你想办法透露给星辰,但别让星辰察觉出来是有人故意告诉他们的,尤其别把蔚氏牵扯进去。“
蔚永思后退一步,上下打量着自家妹妹,狐疑地摸了摸下巴,笑,“这又是为什么?”
蔚拂相当镇定,她掀了掀眼皮,“合着我刚刚那通前因后果都白说了,你妹妹被人欺负了看不出来?”
看自然是看得出来。
但......总有那么点儿说不上来的不对。
这些年来,他家妹妹动用家里权势,也就是替那什么不成器的前女友谋过几次福利,再没别的了。
难道是旧病复发?
也不该啊......
蔚永思半信半疑,“行,小拂还是那么低调,那我就按你说的做,不让人知道是蔚氏出手帮忙了。”
蔚拂点头。
内心悄然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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