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也就不是许星瑶了。
所以,换她低头……?
这也很难。
蔚拂不忌惮认错,她从来是一是一二是二的性格,黑白分明,她要错了,她就一定会认,不管对方急不急眼儿,哪怕事情无足轻重,人家不在意,她自己也要认错,给自己一个交代。
而这回关键的是,她就是先生了许星瑶的气,这个点就不在她自己这儿,所以完全就没有她认错的理儿。
这样一来,就等于卡死了。
长久的“冷战”毫无疑问是耗损感情的,尤其,她们确立关系没多久。
她其实对这个僵局没琢磨出个解决方法,但猝不及防地女孩却率先找上了门来。
“嗯……”蔚拂一会儿看一眼许星瑶,一会儿又错开了眼睛,“这么赶,挺辛苦的,周末缓过来没?”
她顺着许星瑶的话,也递了个台阶过去。
这样……倒也是一种解决办法。
抛开那次不悦不提,不必非得就事论事论出个子丑寅卯,不必就得掰开了揉碎了,要一个人站出来道歉认错不可吧。
虽然……治标不治本。
许星瑶嘟了嘟唇,“嗯,还行。”她又看了蔚拂一眼,“我下午大概要去找几个朋友,处理下魔镜的事儿。”
言下之意,中午空出来了。
其实,她上午的例会没去参加,就已经很明显在为某人空出时间了……
蔚拂“嗯”了声,“食堂的菜还行……”
许星瑶立刻打断了她,“不,我不喜欢食堂!我们中午出去吃吧,我知道附近有一家新开的泰国料理,口碑还不错。”
小魔王一如既往地挑剔。
“……也行。”
稀里糊涂的,两个人就这么和好了。
这场“冷战”来得莫名其妙,去得也很莫名其妙。
蔚拂将那种堵得慌的情绪憋回了心底,掩埋在最深处。
她不是个糊涂的性子。
郑板桥讲过一句话,难得糊涂,堪称传世名言。
蔚拂承认这话有理,但不是她的追求。
很多时候,很多的事情,她是喜欢弄得清清白白干干净净的。
可是,这次她还是憋住了……
女孩的主动,女孩眸子里的灰暗,女孩的低头…..
她不忍推开,不忍再看许星瑶难过。
重点是……她不愿放开这段飘摇的感情。
这种感觉,就好像大海里航行,似乎看得到前路也明明知道那不是自己想要的彼岸。
海浪汹涌,暗礁重重。
不说是死路一条,但看起来也是凶险万分。
可是,还是没法停止,哪怕朝着自己幻想的海市蜃楼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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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没人再顾得上多想那些情爱里复杂曲折的东西,也没人再去纠结什么。
蔚拂灵感大盛,正赶上她在准备“泠鸢”的复赛。
因此,她每天不断地喷涌灵感,又宣泄灵感,画图,又修图,循环往复,入魔般不知疲倦。
而许星瑶同样也赶上难题,她为魔镜的收购案头疼,加班、熬夜的时间,也一天比一天长。
每一个深夜,两个人一同在星辰默默埋头奋斗。
有时,不爱看文字的“纨绔”被淹没在字里行间,实在头昏脑胀扛不住了,会钻出办公室出来溜达。
拉张椅子坐在蔚拂身边,欣赏女朋友的才华,顺道……欣赏女朋友的美色。
借此抚慰她一颗被工作摧残的心灵。
看着看着,许星瑶就那么趴在旁边睡着了,等懵懵懂懂醒过来的时候,总是一脸无辜“我是谁我在哪我怎么睡着了”地习惯性揉揉眼,模样呆萌得可爱。
也就是这种时候,蔚拂可以毫无阻碍地揉揉女孩的发顶,许星瑶不光不会拦住她,还会给她一个傻白甜的懵圈眨眼或者浮起梨窝的傻笑。
也有的时候,蔚拂画图一时卡住了,那种突然断片儿式的灵感卡顿简直是致命的,如蔚拂这种清冷性子也忍不住心情烦闷。
她一抬头,看见许星瑶办公室遥相呼应的灯光,又或者看着身边不知何时睡着了只留个毛茸茸后脑勺给她的女孩,心情又会奇妙地恢复平静。
蔚拂知道,每个搞创作的人的灵感都会有爆发也会有干涸的时刻,她的创作更多源于热爱,才得以比他人坚持更长。
可这个女孩不一样,更多呈现得是一种蓬勃生机。
明明没有对从事工作的那种天赋或者说喜好,但有一种生命力。
就是要往下干,就是不服输。
那种特别的“负责”感,不需要凭借热情消耗,也可以一往无前地冲下去。
许星瑶常说,蔚拂会给她一些生意上的思路,一些兼容了艺术与商业的指导。
但是,蔚拂却觉得,许星瑶身上那种魔力,给她的坚持也增添了不一样的生命力。
好似世人都喜月亮,那光清清凌凌,被世代文人传颂,被世人称赞。
干净皎洁,又不刺眼晒人。
但月球本身是不能发光的,它仰仗太阳的光源,得以反射出光明,和阳光截然不同的冷光。
而许星瑶就是那束光,她本身就是光源体。
即使偶尔刺眼,偶尔灼伤他人
却决不能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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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忙的间隙,蔚拂忙昏了眼没顾得上跟好友联系,但盛kk没忘了她。
加班劳累后,瘫在床上,盛kk同她煲起了电话粥。
“你真被贺莲伤得狠了?”盛kk知晓了这对小情侣的首次冷战,并没有就事件本身展开什么想法,就单纯被她俩的事件走向震惊了一把,主要震惊于好友的反常好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