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我会守护你。”
这句话,连着语调声音,当时蔚拂说话时的微表情,深沉的黑眸,微勾起唇的弧度……
像是被人拿一支刻刀,一笔一画,精准巧妙地刻在许星瑶的脑子里。
再被炙热的火焰烤过,烧红的铁在她心底留下烙印。
一连三天,许星瑶只要是清醒着的,无论做什么事,眼前都会毫无征兆地突然浮上这幕画面,惊扰她,叫她心情陷入一片未知的汪洋大海又或是湍湍溪流。
蔚拂从前是说过一次“守护”她的话,那次,她别扭许久,觉得那是女人善良的抚慰,其中的意味或许有那么几分暧昧,还有的则是可怜。
跟对身边的朋友,对弱势群体,对路边的小猫小狗似的。
虽然她对蔚拂感兴趣是从“可怜”开始的,但她却不愿意蔚拂可怜她。
好在这一回……
这一回不大一样了。
许星瑶分辨着蔚拂的情感,她品尝,细细咀嚼,用从不曾对别人所用过的耐心,而后近乎于心跳失衡的小心翼翼地察觉,那女人待她,确然是她所希望的那种感情。
从前的那份“守护”,进一步沉淀出更深层次的感情。
许星瑶想,只差一点点了,或许,她就要抵达那份蔚拂教给她,她第一次摸索的,名为“水到渠成”的东西。
夜晚的加班,两人越来越默契。
许星瑶忙于手头大大小小的案子,蔚拂则随心地翻书画稿。
她们所做的东西,似乎没有任何关联,却又实实在在地密不可分,以相互陪伴的姿态,成就双方。
某个间隙,最是讨厌看文字的大小姐伸展了胳膊,起身舒着懒腰推门出去。
途径蔚拂桌边,驻足。
女人修长的指间勾着一支笔,笔尖悬空,插着笔帽的那尾端,闲闲抵了抵精致的下巴。
目光相接,许星瑶喉咙吞咽了一下。
前段时间蔚拂曾有陪她一同买咖啡的意思,被她因为说不清的别扭躲掉了。
此时,许星瑶
暗暗深呼吸了两口,梨涡漾开,故作自然道,“蔚拂,你在这坐了一天了,就不嫌闷的慌?外边虽然气温低了点,但老在屋里吹空调,吹得都要四肢不勤了。”
自然,怎么会是明明只表达很简单的意思,却这么多修饰的废话。
蔚拂挑起一侧眉,许星瑶心里砰砰跳了那么几下,觉得自己没事找事干嘛,自己下去买完不就完事了,反正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
可许星瑶再张嘴,说的却是,“我们星辰员工福利是好,每年体检,但是你这电脑前呆久了弄出来的毛病,可不算工伤啊,我可是提醒过你出去走走的。”
“知道了。”女人抿唇泄露出零星笑意,看破不说破一般的眼神,丢开笔,起身拎起身边衣架上的大衣,随手抖开,披着同许星瑶往外走,“我们金贵的许总请喝东西,我怎么能不识好歹地还老让人大老板送过来呢?未免太没眼力劲儿。”
“咳咳。”许星瑶眨眨眼睛,目不斜视,一派正经地双手插着兜走路,“你知道就好。”
隔着分毫的距离,两人并肩,偶尔一前一后。
在咖啡店点单的时候,要完了牛奶和咖啡,两人站在台前等着,蔚拂的眼睛在橱窗里扫了一圈。
“你饿了?”许星瑶两只手撑着下巴,胳膊肘压在橱柜上,她倒不饿,便说,“想吃什么?我司福利的宗旨就是,满足员工的所有口舌需求。”
蔚拂无奈地瞥了就是不调情也不会好好说话的女孩一眼,微微摇头,莫名的有种宠溺意味。
许星瑶却被蔚拂这微不足道的小反应给取悦到了。
她等了片刻,看见本来准备挑甜品的蔚拂却再没下文了,“?”
蔚拂接收到她的眼神,耸肩,“没有想吃的。”
“噢。”许星瑶无可无不可地一只手轻轻敲了几下玻璃罩子。
她又垂眸扫了一眼,玲琅满目。
不知为什么突然地想起milk那晚的草莓蛋糕,为什么会冒出一个无厘头的念头,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此刻却没想问出来。
——这
么多甜品种类都不喜欢,是只想吃草莓蛋糕吗?
——还是不加草莓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