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维、刘永誓没有去过六盘山,也没有亲身体会过六盘山老百姓的贫苦生活,在古组长夜宿农家的时候,张维、刘永誓正在贺兰山的日出酒店里跟宁甘副省长山川白觥筹交错呢。没有像老百姓那样生活,就不会了解老百姓的困难和疾苦,也不会真正替老百姓考虑改善生活。
张维道:“古组长,或许六盘山那边真的如你所说,老百姓的生活不容易。但我还是那个观点,我们要替领导考虑、替江中考虑,扶贫工作要见成效,而且要在短期内见成效,就要选择好项目。你给老百姓去修一条路、挖几口井,能出什么形象呢?他们的生活在短期内,是无法改变的,成效在短期内也不容易显现!”
古组长的目光从面前的八宝茶碗上移到了张维脸上,道:“扶贫工作本身不会一蹴而就,要打持久战、攻坚战,要长期作战,才能从根本上消除贫困,我们要从基础工作做起,从根子上做起,从解决老百姓最亟需的事情上做起啊。现在,整个宁甘最需要帮助的,是那些生活在山区、喝不到清水、吃不上肉的普通老百姓!”
张维见古组长的倔劲又上来了,不好沟通,他有点头疼,就说:“古组长,这次我们是分开行动,看到的人事物也都不一样,所以想法上,也是各有侧重。这样吧,要不明天我们也分头汇报,到底把扶贫工作的重心放到贺兰山区、还是六盘山区,最终还是由领导来定吧!”
古组长说:“这个我也没意见。那我们今天就这样吧?”张维笑笑说:“好,今天就这样,明天我们启程返回江中。”
古组长带着萧峥、方娅离开了。茶室包厢门重新关上,刘永誓又给张维的茶杯中斟了水,道:“张主任,我们这位古组长怎么就这么古板呢?扶贫工作,你才是真正的主任,古组长本来就是来组里监督一下的,况且她已经退居二线了!可现在搞得她好像才是主任一样。我觉得啊,她有点越俎代庖了!”
张主任呷了一口茶道:“刘主任,你说的没错,其实组.织上让她来主要就是监督监督。但从另外一方面来说,我们也要理解。一个人越是没有权力的时候,越是会向别人展示她还有权力一样。古组长在纪检线上时间长了,为人呆板,容易一根筋,这些我们都要理解。只不过,这次扶贫工作的重心在哪里,我们必须坚持自己的主见。她不理解领导的意图,只知道看到那些老百姓生活苦,就觉得要帮助他们。可人家为什么生活搞得这么苦?那都是有历史原因和现实原因的。她说六盘山有黑恶势力,那也是有历史和现实原因的,我们是来扶贫的,不是来打黑除恶的。打黑除恶的事情,要当地政府搞。这里政府不作为,我们外来的扶贫人员能做些什么?这些她都没有考虑过。”
刘永誓马上接口道:“张主任,你说得太对了。古组长就好像全世界只有她有同情心似的,只有她是把老百姓的生活挂在心头。但是,她这么做很容易好心办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