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凉皱眉看着这条河流,想了想,伸手捏了个诀把她自己的灵力封印起来,身上自然没有了强者的威压,她纵身跳下那条河,任由身体随着河流而动,屏住呼吸闭上双眼,如同不小心溺水的人类。
忽然她的身体像是撞在了一个障碍物上,她感觉周围的河水冰冷刺骨,突然脚踝处似被什么东西缠住,拉扯着竟穿过了那层障碍物,身体极速下坠,她悄眯眯睁开一丝缝隙,眼前早已不是原来那个地方,她置身于一条更加巨大的河流面前,分支蜿蜒流向各处,河水寒凉,近乎阴冷,森森阴气扑面而来,而拖拽着她的是一只似猴似人的动物,全身皱巴巴,枯瘦如柴,身体小巧,力气却极大,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水鬼了。
专在水中寻找落水之人,强拽入水中当替死鬼,它们才得以往生。
而她的四周,密密麻麻的都是这样的水鬼。漂浮在河面上,少说上百。
远远望去,有一条梗跨河的两岸的一座桥,桥边生满了红色的花,伞形花序顶生,红艳奇特,花瓣反卷如龙爪,具鳞茎,形如洋葱头。
那花,应是曼陀罗,又名彼岸花,生长于黄泉路,而那桥,应是奈何桥了,想来,她是通过那水鬼为媒介直接到达了鬼界,也就是下界俗称的幽冥界了。
她不想闹出太大动静,既然到了这儿,此时当务之急是先离开这儿,再找到酆都城,按理说这儿离酆都也不会太远才是。
毕竟她封印了自己的灵力,此刻就和凡人似的,这儿阴气甚重,再呆久了只怕是要真死在这儿了。
她当即起身,准备悄眯眯地走了,拿出事先就准备好的符咒,口中念念有词,符咒开始渐渐消失,邪凉趁它完全消失前立刻贴在手臂上,她的身体也跟着消失了,等到整个身体完全消失的时候,在河岸上正和鬼差谈得兴起的小鬼完全不察。
邪凉小心翼翼地走到岸上,还好那符咒不仅能隐身,才能藏息,她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这儿,生满红土的大陆上突然哒哒地被印湿了水渍,小鬼们只以为是哪个道行深点的大鬼,也不以为意。
到了岸上,看到她身后那一片水渍邪凉才发现原来她的衣裳都湿了,也只敢悄悄运行了一下灵力烘干了身上的衣裳。这符咒的好处也是在此,毕竟她不可能全然不用灵力,但是只要封印住气息不被察觉到她便一点儿也不担心了。
她行到那桥附近,发现奈何桥的附近有一个摆着小摊的老妇人,摊上放着许多个碗,碗里盛满了白色像水般的液体,摊边排起了长长的队伍,每个人都在那摊上领了一碗汤喝完便过了桥,听说,一过了奈何桥,便是要入往生的。
这倒是她第一次到鬼界,看什么都觉得新奇,在书上看总是不如自己亲眼所见来得有意趣,邪凉也没敢多逗留,按照脑海中的记忆便一路往前走,果不其然在走了一段路之后便看到了那巍峨之城,城门之上“酆都”二字极其夺目,城楼之上是守城的小鬼,城楼之下亦是手执长戟的鬼兵,她趁着有人过城,混了进去,一路畅行到了鬼王宫,一路摸索着,看到了那位面色青白眼圈乌黑的肖烨,正是当天夺了妖界镇界之宝近来险些和妖界开战的那位罪魁祸首,此时正一脸丧气地屈膝跪坐在地,听那位鬼王哥哥训斥。
邪凉离得远,话也是听不太真切,只隐约听到几句,说若不是此时仙使驾临才叫妖界休战,否则两界大战,岂不是鹬蚌相争,叫其他四界寻了什么可趁之机,弄得生灵涂炭必不会轻易饶了这位弟弟之类的。
还有就是质问他那阵藏于何处,也不知他回了什么,那鬼王气得原本就青灰色的脸再添了几分黑色,一巴掌把他给拍出老远,恰巧就落在了邪凉附近。
“把他拖回他房间去,没得本王之令,谁也不许让他出门一步。”那鬼王怒气冲冲地道,便有鬼奴应了声是,拉着肖拉和拖袋垃圾似的就给拖走了。
邪凉思忖片刻,还是提步跟上了它们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