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斯丁被里根的话弄的有一些哑口无言,这也难怪,自己刚才确实是有些口不择言,毕竟全世界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说自己能独自解决“Death”。
“你了解我,奥斯丁,我是一个实践派,不是一个理论派。我不可能就只是因为收到了你掌握的那些少到可怜的信息量,然后就急匆匆的从我的工作中抽身赶回来,我在外的这半年的时间里,没有一刻放松过对Death的调查,虽说我得到的信息量也并不多,可我也是带着东西回来的,所以我也想要参与到Death的工作中,这很公平。”
里根长长呼了一口气,将另外一只手也搭在了桌子上:“现在作为交换的条件,我需要你告诉我,你从斯通和京都极暴团的那些人口中,得到了什么有用的信息吗?”
奥斯丁刚打算开口说话,里根就重重的用自己黑色的手掌拍了一下桌子:“奥斯丁,不要对我说谎,你就算现在对我说谎,我事后也会知道。身为黑纳斯学院的另外一位院长,我有权利知道对方的口供!”
此次奥斯丁终于露出了愤怒的神情:“我没打算对你说谎,只是现在还没有什么成效,如今斯通这家伙打算装傻,京都极暴团这边所有人的供词都是他们没有真正见过改变他们的那个人,他们甚至不知道那个人是男是女,至于那个神秘的女人,他们只知道她精通锁技和日本的刀法,其他的一概不知!”
“废物!你他娘的还是这么心慈手软啊奥斯丁!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会亲自审问犯人,你不可以进行任何的干涉,我一定能获得比你更多的信息量!”里根刚刚起身,奥斯丁也立刻大声叫喊道:“里根,我不允许你去对犯人用刑,这不符合国际公约,让外界知道了……”
“外界不会知道的奥斯丁你个蠢东西!要是外界知道,也是你或者你手底下的人传出去的!”里根已经非常不耐烦了,“你知道每天会有多少人因为Death而死吗?当然,我也不清楚,但是我知道绝对不低于四位数,你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每天这个组织造成的伤亡人数,已经超过了一次特大恐怖袭击的死亡人数,然而你现在非但没有担心这些死亡的人,和即将死去的人,你在担心我会不会对这些家伙的爪牙动私刑,这些家伙从决定开始为那些人卖命之后,就已经丧失了人权,他们不配被当成一个人来看待!”
说罢,里根重重摔门而去,杨拓海也紧随其后,不过没有和里根一样摔门,反倒是轻轻关门。
奥斯丁胸口起伏强烈,明显的气不打一处来,可他又很难反驳里根,因为里根说的每一句话,他都觉得有一定的道理。
食堂的二楼一个包间中,秦溪望和萨凡娜坐在其中,秦溪望拿到了自己人生中第一笔正式的工资,便立刻按照约定请萨凡娜来吃饭了,而萨凡娜也很照顾秦溪望的经济情况,一共点了不到五十美元的食物,摆了满满一大桌子。
如果是以前的话,其实花快四百块钱吃一顿饭,秦溪望会心疼的要死,可能会连续几个晚上睡不好觉,可眼下花了这么多钱,秦溪望却没什么感觉了。倒不是因为秦溪望觉得自己工资多了,而是因为觉得自己花的钱物超所值,自己学会了很多的东西。
萨凡娜还点了一瓶比较便宜的红酒,前一天才刚刚大罪过的秦溪望实在是没有勇气继续触碰酒精了,便拒绝了萨凡娜一同共饮的好意。
如果二人只吃东西的话,场面还是会有点尴尬,所以秦溪望便挑起了话题:“今天学院的另外一位院长来找我了。”
萨凡娜从醒酒器中倒了大概三公分高的红酒到了杯子中,听见秦溪望的话她举起高脚杯,轻轻晃动了一下:“你说的是里根院长吗?他找你干什么了?”
秦溪望将里根和自己说的话如实的和萨凡娜说了,萨凡娜听了之后没有什么表示,反倒是说了个让秦溪望很感兴趣的话题:“你知道吗,黑纳斯学院其实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和谐?”
“哦?”秦溪望夹了一块三文鱼寿司塞进嘴里,不得不说,黑纳斯学院所做的寿司和望月家族所做的寿司实在是有着很大的差距,望月家族的要更好吃一些,“不太清楚,不过说来听听。”
萨凡娜似乎也来了兴趣,她小酌了一口红酒,又将高脚杯轻轻放在桌子上,没有去动桌子上的食物:“说是不和谐,主要的原因是在两个院长身上,你应该也知道黑纳斯学院每一届都是两位院长,往届的院长指挥的方向和思想都很相似,或者有其中一位愿意退让一些,好达到与对方更好的工作。可这一届的两位院长,从最基础的思想上就有偏差。奥斯丁认为,黑纳斯学院的学生虽然是重刑犯,可他们也是人,也应该享有部分的人权,不能让他们用生命去执行必死的任务。而且在受伤之后,应该动用医疗资源为他们救治。而里根认为,重刑犯们在犯罪的那一刻就已经失去了应有的人权,在黑纳斯学院他们只是工具,只要能完成任务他们的生死丝毫不重要。而且就算他们受了重伤,也无须浪费医疗资源为他们治疗,只需要花费几美分购买一颗子弹直接了结他们就可以。”
秦溪望听的很认真,刚开始听奥斯丁部分的时候,秦溪望还觉得奥斯丁真是一个好人。当听到里根部分的时候,秦溪望只觉得震惊。
“里根认为,黑纳斯学院的学生说到底也是死刑犯,或者终身监禁犯,黑纳斯学院能让他们自由的活动,还可以多活一段时间已经是对他们足够的宽容,他们理应感谢黑纳斯学院,也应该在世界和平需要他们将功赎罪的时候,就没有半点犹豫的献出自己的生命。”
听了萨凡娜补充的后半部分,其实秦溪望从理性的角度看也确实是不无道理,虽说这些人在此处是学生的身份,可归根结底,他们还是犯人,他们曾经确实犯下过不可饶恕的罪过。秦溪望一直觉得,无论人遭遇了怎么样的事情,都不是他作恶或者逾越法律的理由。
萨凡娜用手指拿起了一根薯条,在番茄酱中蜻蜓点水一般的点了一下,随即吃掉半根,秦溪望注意到她做了粉红色的美甲,是那种秦溪望一个男人都觉得有些土气的“死亡芭比粉”,可在萨凡娜的手上却给她增添了几分可爱的气质,不得不说,美女做什么穿什么都好看:“也正是因为他们的思想,代表了对待学生们的两种极端,久而久之,在他们的影响之下,所有的教职人员也根据他们的思想分成了两派,其中一派是里根所带领的‘性恶派’,另外一派则是奥斯丁所带领的‘理想派’,这么多年两个派系一直纷争不断,都想着从对方的手中夺权,从而达到自己的思想。”
萨凡娜吃掉了剩下的半根薯条,然后语气突然严肃的询问道:“不知道听我说完了这些之后,秦老师你是哪个派系的?”
秦溪望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他瞬间就明白了萨凡娜的意思——她既然说出了学院内部分为两个派系,那么也就代表她也在其中的一个派系里面。她询问自己的意图也就更为简单了,她想知道自己是否跟她属于同一个派系的,然后再决定二人日后的关系。
而秦溪望刚刚才得知黑纳斯学院内有派系的事情,眼下萨凡娜用了一招“出其不意”,秦溪望便无法判断萨凡娜是哪一派系,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能应了萨凡娜的心意。都说女人心海底针,秦溪望这次也算是见识到了。
犹豫再三,秦溪望决定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我姑且算是……理想派的吧,也可能是因为我刚和我的学生相处,我还不太想让他们死,况且萨凡娜老师你也只是随口一说,我对两个派系的真正理念了解的都还不是很透彻,等我日后真的理解了两派的意义,或许我也会改变。”
听见了秦溪望如此正经的回答,刚才还十分严肃的萨凡娜突然笑出了声,她笑颜如花:“秦老师,你这么紧张干什么啊?虽然说学院里分了两个派系,可也有不少的教职人员没有参与所谓的派系之争,我就是其中一个。黑纳斯学院不像别的地方,如果不参与派系的争斗就会被双方排挤,就算你不属于任何的派系,也可以正常的工作。”
秦溪望也赶忙笑了两声:“原来如此啊!”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秦溪望很清楚,萨凡娜刚才绝对不是那个意思,她绝对是在试探自己,或许自己的答案很让她满意,也或许她是“理想派”的人,总之眼下这关算是蒙混过关了,不过日后秦溪望也应该多多注意一下学院内的盘根错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