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霍启肖怎么能接受这种事情,而小翠也知道,霍启肖喜欢登台,于是两个人便开始四处求医,寻找能让霍启肖的嗓子重新恢复的方法。
两个人从市里去了省城,又从省城去了北京,西医中医都看过了,那些民间的郎中也都拜会过,可却没有一个人能真真正正的把霍启肖的嗓子治好,反倒是因为两个人一路的颠簸,再加上去各种医院,把两个人几年存下来的钱都散尽。
当得知两个人的钱已经被花光了的时候,霍启肖便终于认命了,他不想因为自己而拖累小翠儿,他生来力气就比别人大,便偷偷的去了工地当一个力工,不过他不敢跟小翠说实话,只说自己去骑自行车送报纸。
那段时间,两个人还算是比较幸福,小翠儿继续登台献唱,而霍启肖则每天在工地上干体力活。由于他力气大,所以每天干的活都比其他工友快,他便和工头商量让自己每天提前半个小时下班,这霍启肖一个人能顶上两三个人,这点小要求工头自然是要满足的。这半个小时不为别的,就为了能回到家之后,提前把一身的灰尘洗干净,好不让小翠发现自己在工地干苦力活。
可世上总没有不透风的墙,这样的生活又持续了几年,那一天霍启肖提前半个小时到家,却发现小翠也提前到了家,原定是今天的戏因为市里来了几位领导,便更换了另外的戏码,看见霍启肖穿着发黑的背心,带着安全帽,满身的灰尘,灵性的小翠一下子就知道霍启肖去干了什么。
那是霍启肖自打认识小翠之后,第一次看见小翠哭,她丝毫不嫌弃的拉着霍启肖的手说,你的手生来就是唱戏的手,怎么能去干这种累活。也是,自从霍启肖去了工地之后,那双昔日保养的细皮嫩肉的手,如今已经全是老茧,粗糙的不行。可霍启肖没觉得有什么,他虽说不信命,可事到如今,总得想办法生活,他不能让小翠一个人养活这个家,总得攒下一些钱,过两年再要个孩子。
那一夜,两个人难得的缠绵了一夜,在欢愉过后,两个人开始畅想着美好的未来,霍启肖希望小翠儿能生个男孩,倒不是因为他重男轻女,归根结底,是因为一般男孩长得都像妈,小翠好看,生下来的男孩也一定能好看。要是说生个女孩,像自己一样,一身蛮劲,那以后恐怕想要嫁出去都不容易。
那之后的第二个月,小翠都没来例假,霍启肖特地请了一天的假,带着小翠去了医院,最后检查出来了小翠怀孕了。这个消息让霍启肖又惊又喜,可既然是怀孕了,也就代表小翠不能再登台演戏了,霍启肖倒是没觉得有什么,自己堂堂一个大男人,一身力气,还养不活自己的女人和孩子了,那之后,霍启肖就让小翠安心在家养胎,自己则多打了一份工。
可爱情就是两个人相互的付出,小翠固然是不忍心看霍启肖一个人日出便起,日落而归,便也在霍启肖上工的时间段里去做了一些零工,虽然赚钱不多,但是好歹能帮霍启肖和家里分担一些压力。
霍启肖这一辈子,虽说自己引以为傲的嗓子被破坏了,可他没有因此放弃希望。但奈何老天就喜欢捉弄人,正应了那句老话——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在街边做着零工的小翠因为有一天手头的工作实在是太多,便没有在天黑之前回家,可也就是这一天,她被几个喝的烂醉如泥的地痞盯上了。当时的小翠虽然已经怀胎五月,可奈何姿色依旧不减当年,而那些地痞们在小翠下工之后,就一路尾随着小翠,最后将小翠拖入了一个小巷子中奸污。
倘若小翠没有怀孕,其实最后的结果也不至于太过可怜,奈何小翠有着身孕,等最后有人发现小翠儿的时候,小翠已经奄奄一息,等到将小翠送到了医院的时候,小翠便已经没了生命迹象,一尸两命。
得知此事的霍启肖像疯魔了一样跑向医院,他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些事情,整个医院的走廊里都回荡着霍启肖凄惨的哭声,这个粗糙的男人哭的就像是一个孩子一样。
霍启肖报了警,可当年这些地痞总和警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明明已经知道了奸污小翠的家伙是哪几个,但是最后却因为“证据不足”,这三个人被无罪释放了。霍启肖不敢相信这个结果,他亲眼看着这几个人嬉皮笑脸的从自己面前离开了警察局。
在那一刻,霍启肖的内心中好像突然有什么东西断裂了。
那是他对世界上最后一丝的善良。
那一日,霍启肖前往了剧团,如今这位早就没办法登台的角儿自然得不到剧团中成员的尊重,可霍启肖面对周围人的冷嘲热讽没有说什么,他只是找到了师父,要了两杆自己当年唱武生的时候,惯用的两把铁枪。
师父是剧团中为数不多还心疼霍启肖的,他没有说什么,瞒着团长将霍启肖的两杆枪送给了他,还劝慰他以后的路自己一个人走,好好过日子。
霍启肖没说什么,当天晚上,霍启肖手持两杆铁枪一个人,去往了那些流氓们的根据地——那是市里一个有名的农场,这些人期初以为霍启肖疯了,拿着两杆枪来搞笑,可当他们看到有一个奸污小翠的人去挑衅霍启肖,但是却被其轻而易举的拿铁枪捅穿之后,方才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
我想要一个说法,你们就得给我一个说法。
倘若你们不给,那我就只能亲自上门讨一个说法。
那些人刚开始都拿着各种各样的家伙事想着以人多的优势来压制霍启肖,可几个人,十几个人,面对霍启肖的结果都是一样的,来多少人,就要有多少人死在那一对铁枪之下,当然,也有那么几个幸运的人,被霍启肖一枪捅到了不致死的地方,然后躺在地上,或是装死或是疼的昏厥过去,总之是逃过一劫。
那一日,整个农场,几乎没有任何东西是活着的,就连耕地的牛和饲养的鸡都没有逃过霍启肖的铁枪,当终于有人意识到事情不对劲,想要逃跑的时候,霍启肖也是手持长枪,将长枪当成标枪投递而出,当场将对方贯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