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她不会骑马,只能依靠两条腿徒步逃命,再加上夜晚视线难明,小姑娘跌跌撞撞,自己也不晓得辨明究竟是什么方向,只顾狂奔,竟然稀里糊涂的进入了莎车国境内。
两天之后,又饿又累的赫思佳身体终于支撑不住,昏倒在了路边,被好心的乡民搭救。
她不敢暴露自己的身份,只好谎称是突厥商人的女儿,因为遭遇马匪打劫,与家人失散。乡民见她可怜,于是暂时收留了她,考虑着等过段时间碰上来这里做买卖的突厥人,再让赫思佳跟随一起回去,寻找家人。
再后来,就是西疆叛军大规模起兵造反。
莎车国被疏勒大军扫荡,乡民们纷纷出逃,赫思佳也只能跟着大伙儿一起转移,没想到半路还是遇到了马匪。幸好徐友长的先锋营路过此地,不然这场劫难肯定是再难逃脱。
徐友长此时已然从沈烈那里知悉了赫思佳的真实身份,于是他直言不讳的告诉了对方自己的悲催经历,同时开口询问赫思佳,情况是否真如沈烈所说那样。
赫思佳完全没能料到,眼前这位徐将军竟然如此倒霉,被自己的上司差点坑死,而她更没想到,自己的情况已经被对方掌握。事已至此,赫思佳也无心再做隐瞒,遂将整个事情的经过对徐友长坦诚相告。
徐友长听完轻叹一声:公主啊,同为天涯沦落人,看来这是老天爷注定让咱俩走到一起,全都是缘分呐。
赫思佳俏脸泛红,同时白他一眼:将军啊,你这可真是穷心未去,色心又起。还说什么缘分呀,先保命再说吧。
徐友长无奈的点点头,询问莎车难民这是打算逃往哪里。带队的老乡民答复,他们准备去水杉城。据说那处城池还在圣唐镇疆都护府的手中,附近很多人都是躲往那里避难。
闻听此言,徐友长立时精神大振,连忙吩咐队伍带上难民,火速向水杉开进。
整支队伍日夜兼程的赶了七八天的路,于饥肠辘辘、快要崩溃的最后当口,终于看见了那座朝思暮想的城市。
由于城外突然出现大批身份不明的骑兵部队,水杉城全体立即进入戒备状态。
城头上警钟鸣响、如临大敌。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徐友长连忙下令,吹响圣唐军队特有的联络号角,向守城军表明己方身份。
不一会儿功夫,城内驰出一队兵马,转眼便冲到玄甲军先锋营的近前。
徐友长定睛一看,那队兵马为首的不是别人,正是镇疆都护府飞马斥候营的小校杜建。当初因为抢夺战利品,老杜曾跟玄甲军打过一架,最后还是徐友长出面平息的,所以徐友长知道对方是李江遥的手下。
“徐将军?!你怎么来了?”
徐友长差点抱住杜建亲上两口,颤抖道:“你是那个……那个……那个什么来着?”
“卑职是杜建啊,你忘了?”
“对对对,杜建,”徐友长激动的热泪盈眶,语无伦次:“你是李江遥的部下吧,我爱死你了!”
杜建略显尴尬:“千万别,徐将军,卑职可不好这个道道儿。”
徐友长没有理会他,着急追问:“你家大人呢?这个地方归他管吗?”
“是啊,我家大人是水杉的最高军事长官。”杜建解释道:“但是大人现在不在城中,他去查探敌情了。”
徐友长欣然点头:“没关系,没关系。我慢慢等他就好,咱们先进城再说吧。老杜你是不知道,这些日子可把我给饿坏啦!”
杜建犹豫了一下,没急着挪动地方,只是把大手伸到了徐友长面前:“徐将军,请给卑职看一下贵部的军令、兵符和行军执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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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杉城的城守府内,林枫杜建两人正吵得不可开交,马木和司徒无寿则在呆坐一旁,眼睁睁看着。
徐友长的部队没有兵部军令,也没有行军执节,杜建当场没敢立刻放他们进城,而是特地跑回来与林枫商议。
按照他的本意,可否先让玄甲军入城安顿,一切都等李江遥回来再说。
但是林枫坚决不同意这个想法。
现在西疆正处于特殊时期,整个鬼漠情况极为复杂,此时放任一支来历不明的军队入城,实在太过危险。
更何况,这也不符合圣唐的军制。
“怎么能说是来历不明呢?那位徐将军是咱们校尉大人的结义兄弟,你这么干,当心大人回来要你好看!”杜建气哼哼道。
林枫冷哼一声,针锋相对:“我不怕!倘若大人要责罚,那就随他责罚好啦。”
马木连忙打圆场:“我说你们二位都消消气,先别吵了。责罚不责罚的,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安置最为妥当。说实话,三千铁甲军,一直被晾在那里不是个事儿啊。”
司徒无寿笑笑:“林哥、杜哥,这事儿说难也不难。不管怎么讲,那位徐将军也是咱自己人。要不这样好不好?只让他带着亲兵进城休息,其余大队人马暂时留在城外,咱们抓紧时间给他们提供些粮草。你们看看那些人的样子,饿得都快要吃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