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凝寒美目一亮:“你的意思是,在河里拖着他走?”
李江遥点点头:“没错!至善坊外面,就是贯穿洛邑东西方向的洛水。如果咱们驾舟而行,把太子拖在水中,只露口鼻呼吸,从这里顺流至东门水闸,然后离开城池,即便半个时辰一个时辰,应该也不难挨。”
夏侯凝寒暗赞李江遥反应机敏,胆子极大,也只有他能想出把堂堂太子拖在水里逃跑的主意。
她表示赞同道:“凝寒感觉此计可行。太子没入水中,不仅是身体,连头发也会打湿,短时间内确实可以屏蔽这怪异的香气,令敌人搜索不到。”
旁边几个逆鳞司暗探都有些目瞪口呆,这么整太子,胆大如他们,也不禁有些犹豫。为首的罗建昆道:“让太子乘船离开行吗?何必非要浸在水里呢?”
李江遥闻言摇了摇头:“太子乘船而行,依旧会在空气中留下香气痕迹,敌人只要在河岸两边仔细探查一番,就能大致判断出他们三人逃走的方向,进而穷追不舍。洛邑周围的水系发达,玄甲军又配属了不少水师战船,真被大军追上,武功再高也没用。尽管这诡异香气,目前还只是咱们的猜测而已,但眼下局面危急,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凡事应力保周全为上。”
探员们仍不放心:“这么干,会不会伤到殿下呢?”
没等李江遥开口说话,夏侯凝寒先应道:“你们放心,我自幼熟悉水性,足以护住太子。而且现在天气也不冷,在河水里泡上一会儿,不会有事的。”
李江遥闻言点点头:“那就这么定了!建昆,东门水闸,你们有没有办法把船弄出去?”
罗建昆不假思索的答道:“绝无问题!水闸通道向来都是逆鳞司看重的地方,一直有兄弟潜伏在那边。无论是把守闸口的府兵,还是附近的码头帮会,平时疏通打点到位,就是为了应对眼前这种需要。”
另一个暗探也道:“何况今天洛邑帮与金河帮火并,城中乱作一团,水闸那边更容易被疏忽。”
慧颠有些疑惑:“可是现在深更半夜,那里的关口会轻轻松松打开吗?”
“大师尽管放心,”罗建昆答道:“我们几个都是逆鳞司洛邑分部的吏员,对这里再熟悉不过了。东门水闸的主闸和城门一样,夜间完全封闭,没有城守将军的命令不可能开启,所以楼船巨舰也好,商船沙船也罢,这类大家伙绝难离开。不过,轻舟小艇则另有门径。帮会做走私买卖或者其他见不得人的勾当,都是走水闸的侧关,那是一条用来分洪的窄小水道,虽然也有府兵把守,但只要熟人打个招呼,便能轻轻松松的放行。”
夏侯凝寒说:“既然如此,那咱们事不宜迟,赶紧行动。敌人的搜捕,随时可能会出现。”
“好,立刻出发。”李江遥斩钉截铁的命令道:“建昆,你们去安排船只,同时派人疏通关卡,确保万无一失。大师,夏侯小姐,劳烦你们现在带太子离开。我估计,凉水一激,太子很快就会醒了,到时候你们再跟他详细解释吧。等到出城之后,千万不要急着往帝都去,那个方向正在打仗,情况非常复杂。最好是继续往东走,先找一处安全稳妥的地方避避风头,然后择机与朝廷联络。”
慧颠双手合十:“李施主所言甚是。老衲就把殿下安置在嵩山禅院,请方丈师兄严加保护。”
“那你怎么办?”夏侯凝寒关切的问李江遥:“不和我们一起离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