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疆军?”夏侯凝寒微微一愣:“我知道镇疆都护府,你说的镇疆军,和他们是一回事吗?”
常涛见她不明所以,连忙解释:“宗主有所不知。我表哥在逆鳞司效命,前些日子他告诉我,在西疆还有一支圣唐的军队,名叫镇疆军团。他们孤军奋战多年,不仅击败了所有叛乱的藩国,并且把突厥驻兵也全部驱逐。现在,西疆鬼漠又重新回到我们手中了。”
夏侯凝寒眼睛一亮,旋即想起了那个人,问道:“镇疆军的统帅,是不是姓李?”
“没错,是姓李。”常涛笑道:“大名好像是叫李江遥。”
果然是他!
当初在洛邑营救太子的时候,夏侯凝寒就曾见识过李江遥的本领。那会儿她只晓得李江遥是何景明的徒弟,在西疆沦陷之后仍然坚持守土抗敌,后来还遭到突厥人陷害,封了他一个水杉男爵的头衔,受尽圣唐百姓唾骂。
没想到,一年未见的李江遥,居然干成了这么大的事,万里山河、重归圣唐!
夏侯凝寒心中高兴,连忙向常涛打听镇疆军的情况。常涛则表示,他只是从表哥那里听了一个大概,具体细节并不是很清楚。
不过,他可以确定一点,那就是李江遥和他的镇疆军已经引起突厥人的重视。就在不久前,探子送回情报说,突厥两支主力军团相继开赴西疆,显然是去应付那边巨大的威胁。
夏侯凝寒喜道:“这样一来,不等于是成功牵制了敌人的兵力吗?”
常涛颔首:“是啊,宗主。两个军团,差不多十万人,一下子都被抽调到西边。东线这里,咱们的优势就更大了。而且李江遥站稳脚跟,无异于彻底切断突厥的退路,阿史那支斤危矣!”
“太好了,镇疆军了不起!”夏侯凝寒欣然道:“当初在洛邑的时候,我还险些要痛揍那位李将军呢,幸好没冒失。”
常涛不晓得其中缘故,忍不住询问是怎么回事,当他听夏侯凝寒说,太子殿下就是李江遥率领逆鳞司救出来的,顿时既惊讶又佩服,同样也对这位李将军心生敬慕之情。
夏侯凝寒得知西疆已被镇疆军掌控,对于截断哥舒玄砣铅原料的事更有信心,她跟常副都护道过了别,白衣骏马,再次踏上西去的征程。
这个时候,中原地区已经战云密布。突厥老元帅赫连雄指挥着五个军团,共计二十三万大军,正准备从潼关出发,向东都洛邑挺进。
与此同时,太子李炳麾下的辽东都护府与河北道府兵,集结了三十五万主力,自相州南下,分两路进入中原腹地,准备跟突厥人展开会战。
双方的前锋兵马率先接触,互派斥候袭扰渗透,小规模的遭遇战几乎每天都有发生,两边的阵地也是犬牙交错,战场局势非常复杂。
按照常涛的建议,夏侯凝寒取道金河北岸,一路向西,绕开了争夺激烈的中原主战场,然后乘船逆流而上,直抵金河与渭水的交汇处,再转成陆路,经华州西行。
夏侯凝寒星夜兼程,又连着赶了几天的路,终于再次看到了巍峨的圣唐帝都。
由于需要更换新的马匹,她决定在帝都歇息一天,顺便还可以打探打探突厥人的消息。心念及此,夏侯凝寒扯动缰绳,改了驰骋的方向,径直朝帝都城门而去。
此时的帝都,正在从战争的创伤中渐渐恢复。一年多前那场激战留下的伤疤,已经被修补完毕,破损的城墙、烧毁的城门、还有垮塌的角楼,都变回了原来的模样。
城门内外多多少少有了一些热闹的景象,除了站岗的卫兵换成了头戴尖顶盔、身穿连环甲的突厥军人,其他居然和以往的帝都并没有什么两样。
可能是为筹措军资,突厥人在这里设置了城门税,进出帝都不需刻意盘查,只要乖乖交钱就好。
夏侯凝寒略感气闷的掏了银子,牵着马儿走进城中,放眼望去,整条朱雀大街虽然还是人来人往,但是很明显的,百姓们脸上少了从前那种自信的锐气,相反却多了些茫然阴郁的感觉。
以前来过帝都几次的夏侯凝寒,轻车熟路的找到曾经住过的合兴客栈,跟柜上要了间雅致的客房,又点了几道素菜,吩咐小二等会儿给她送去房间。
这年头兵荒马乱,买卖并不好做,难得来了客人,店家伙计都十分殷勤。趁着摆放杯盘碗盏的工夫,小二非常热情的讲起了一桩帝都即将发生的大事。
夏侯凝寒听完不禁一愣:“你说什么?突厥大汗要亲自给帝君送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