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都不,”徐友长与谢坦之对视一眼,道:“你这家伙或许很狡猾,有时还挺损的,但绝非虚伪高论的道学先生。”
李江遥点点头,笑道:“那就好。只要不认为我爱唱高调,那我后面的话就好说了。”
“友长、坦之,我明白你们的顾虑,也理解将士们和百姓们的心意。但是,问题不能只从一个方面考虑。”李江遥平静地说道:“想想看,咱们当初不顾生死、起兵抗敌,为的究竟是什么?那么多将士跟着我们,抛家舍业、血洒疆场,为的又是什么?难道就是为了割据一方,自立为王吗?”
“我们是为了拯救黎民百姓,为了不让西疆鬼漠从圣唐分裂出去!我,李江遥,还有你们,永远都是为民守土、为国镇疆的镇疆军!”
“因为一个犯疑心病的帝君,因为几个搬弄是非的奸臣,我们就要放弃理想和信念?开玩笑!就算我们能说服自己,可我们能说服九泉之下的何大统领、徐老将军吗?我们能说服林枫那些阵亡的弟兄吗?”
面对李江遥的质问,徐友长和谢坦之不禁露出惭愧之色。
从根本上讲,镇疆军高层皆是忠诚坚毅之士,为国为民向来是他们毕生的追求。只不过因为朝廷之前的种种做法,令大家产生出不满和疑虑,这才有了打算返回西疆、独善其身的念头。
徐友长叹道:“江遥,你没有骂人,但比骂人还狠。我确实对不起我爷爷。老头儿当初明明可以撤往西蜀,好好地活下去,可他却义无反顾地死守帝都,带着全族殉国。我,不如爷爷!”
谢坦之也说道:“大都护,直到今天,我对您的认识还像水杉城那会儿一样,我没有看错人,更没有跟错人。您刚才有句话说得对,不能因为几个奸臣捣乱,就丢掉了自己所坚持的信念,他们不配!”
李江遥微微颔首,郑重道:“除此之外,还有一个考虑。如果咱们真回到西疆武装割据,不仅不会为西疆百姓带来和平安宁,反而还会引发无穷无尽的战乱。”
“你这么一说,我忽然觉得很有道理。”徐友长同意道:“或许,某些人正希望我们那样做呢。对圣唐而言,西疆鬼漠是绝对不能放弃的。那就意味着,朝廷大军迟早有一天也会把我们当做叛军,发兵征讨。到时候,西北也好、西疆也罢,将战火连天,永无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