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击战整成了防御战,这仗到底打还是不打?一下子成了包遇春要立刻做出选择的难题。
尽管他从来没有跟镇疆军真正交过手,但是能把突厥黄金族揍得满地乱爬,镇疆军的战力究竟有多强悍,不用想也能知道。倘若手边是玄甲军,包遇春还有勇气拼一把,但他现在却只有水军轻甲。
搞搞背后伏击还行,正面硬刚?还是算了吧。
所谓名将,其实并不仅仅在于打仗有多么牛掰、冲杀有多么凶猛。
更多的时候,是看你能不能做出正确的取舍。
而所谓的取胜,也可以解释为“好汉不吃眼前亏”。
包遇春作为圣唐名将,当然深知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徐友长那边一动,他这边就立刻做出了反应。
伏击战已经泡汤了,再不赶紧脱离此地,必遭反噬!
火速收兵,南撤!
呜呜的号角声,传遍了整个天台山,紧接着,金兰山那边也响起呼应的号音。近十万水军轻甲步兵自林地间现身,甩开两腿拼命狂奔,朝着南边飞速转移。
也幸好包遇春反应迅速,并且早已做好了“情况不妙、立即南撤”的准备,因此在第六军和第九军冲上来之前,水军悉数转往安全地带,差之毫厘地避开了徐友长的反杀。
相比之下,淮阳军就没那么幸运了。
根据事先协商好的计划,李炝麾下大将崔志,集结了后方各城的守备部队,约有五六万的兵力,蹲守在金兰山东面的驰道上,等着配合包遇春前后夹击镇疆军。
可是没想到,包遇春这家伙不讲武德,跑的时候也没顾上通知崔志。因此,淮阳军的这支二流部队,根本不晓得天台山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更没有及时后撤,返回安全地带。
五万多人,就那么一直眼巴巴地望着西边,翘首以盼伏击大战的到来。
谁知,伏击战没等来,却把疾风第一军等来了。
而且,还是从身后来的!
五万名铁甲骑兵,山呼海啸般的席卷而至,突厥人看了都不免心惊胆寒,更别说从未打过硬仗的守备军了。
那黑压压一大片、望也望不到边的铁骑,战意冲天、杀声震耳,当场把崔志和他的手下们惊得目瞪口呆。
结阵抵抗做不到,转身逃跑也做不到,唯一能做的,就是原地等死。
转眼间,镇疆军的骑兵就冲进了淮阳守备军方阵。这些见了血就兴奋的猛士,在敌群里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
那种轻松随意的状态,完全不像是在作战,而像是在狩猎。
这也难怪,如此孱弱稀松的对手,对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第一军而言,实在与温柔的羔羊小兔无异。
“狩猎”进行了不到半个时辰,淮阳军便完全崩溃,剩下的只有漫山遍野的混乱追逐。
开战之前,徐友长就专门发下了话:叛军不可能像在西疆鬼漠那样,有国王来拿着钱赎人,所以不必考虑俘虏问题,能杀尽杀!
圣唐对于叛贼的态度,向来如此。
傍晚时分,徐友长率领第六军和第九军赶到此地,战斗早已结束。五万淮阳守备军被杀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仅八百余人侥幸逃脱,其余全军覆没。
而第一军,只损失了不到一千兵力。
“徐帅,接下来该如何行动,请您示下。”众将领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纷纷过来询问。
徐友长瞧瞧天色,朗声问道:“怕辛苦吗?”
“不怕!咱镇疆军啥时候怕过苦?”
“那好,不怕辛苦就行!”徐友长哈哈一笑:“淮阳军后方的兵力本来就非常空虚,眼下主动凑到一起跑来送死,又被你们不讲道理地一通乱杀,已然消耗殆尽。如今,庐州空城一座,唾手可得!我命令,全军连夜急行,第一军负责抢占庐州城,第六军夺取肥东、肥西,第九军负责六安、商城、舒城等县。”
“明天中午之前,我要反王李炝的大后方,到处是镇疆军的鹰旗在飘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