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记得被人堵在屋里,逼他给死去的三岁小儿磕头认错的委屈,也记得被人押上衙门,跪地解释七十岁老者没能活的恐惧。
什么悬壶济世?什么救死扶伤?去他老太爷的!
要想在当今世上立足,有银子才是真的,要不然碰到医闹,倾家荡产都没钱赔。
自那之后,孙玉怀便只管些平常的疾病,赚到钱还扯不上官司,治不了的他就让人另请高明,但凡要冒风险的病患,他是坚决不肯治的,爱找谁找谁去。
时舟抬起孩子另一脚,“……你们再这么磨蹭下去,孩子命都没了!”
袁屠夫夫妻俩只能照做,一边一个咬住袁小虎的脚后跟,时舟几次反复操作之后,血神奇般地止住了。
朱汉夫妻俩从旁边的人家端了热水过来,“时大夫,这是附近能找到的最干净的水了!”
时舟让朱汉倒了水洗手,然后从药箱拿出工具,给袁小虎的头部清创,血里混合着透明液体,时舟伸手一捻,暗自松了口气,还好,不是真正的脑髓。
袁小虎的头部被包扎起来,袁屠夫夫妇还龇牙咧嘴啃着儿子臭烘烘的脚后跟,眼巴巴看着时舟,想问能不能放下,又怕擅自放下儿子的命没了。
时舟再次洗了手,这才从地上站起来,袁氏赶紧扶住,“时大夫辛苦了,我这侄儿可是没事了?”
时舟开口:“命是保住了,至于其他,看造化。”
孙玉怀一直在旁边看着,心中翻起惊涛核浪,这个叫时舟的丫头胆大心细,比当年的韩半山还要出众几分。
半山医馆这新人,实在不容小觑!
围观者都止不住的交头接耳:
“袁小虎的鼻血和脑袋上血流不止,这眨眼就止住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