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老妇咬牙切齿地说:“今儿你要是不给我说出个所以然来,这事没完。你现在要是不给我们一个交代,今儿我就亲自敲冤鼓,告你污蔑我儿和我儿媳妇的清白!”
“好!”
时舟突然提高声音,大声道:“那我就给你一个交代!”
“林大人,江大人,此人不是女人,也不是男人,此人是人疴(ke,第一声,指阴阳人),非男也非女,脉象来看,此人皮囊之下更偏向男性,无葵水,她上面虽是女子形态,但下面类同男子!”
时舟扭头看下目瞪口呆的三人,“人疴确实有能怀孕的,现有记载是扈锡鹊《脉息医论》中的阴阳人生产的事,不过,那人疴在生产中去世,并未顺利生下孩子。你儿媳脉象毫无女兆,哪来的女子病?”
林不闲知道宫里的阉人非男非女,还头回听说这种情况下的非男非女。
他当即对门外守候的衙役说:“来人,带下去验明正身!”
老妇一听,一下疯了,“你们怎么敢……?她是我儿媳妇,你们这样是要逼死她啊,你们欺人太甚,是不给我们留活路啊……”
林不闲开口:“放心,时大夫早已请了附近的隐婆等候多时,不会污了你儿媳的清白!”
憨脸汉子还想上前阻拦,结果哪里是几个衙役的对手,他们一把拨开老妇和黑脸汉子,伸手就去抓那女人,没想到,那女人一下跳起来,转身就朝半开的门冲去。
那身姿灵活矫捷,哪里像是病重的妇人?
女人跑过傻子身边,傻子一抬腿,女人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哎哟!”
声音清凉,既不像男人那样粗噶,也不是女人的细腻,那嗓音听着耳朵里,竟然也是可男可女。
衙役把女人拖了下去,不多时隐婆出来汇报,一脸发绿,“林大人、江大人,那妇人下头……有、有那物什!”
就是跟寻常男子没法比,像是三岁小儿的大小。
隐婆这话一说,就等于是给这伙人定了罪。
老妇和憨脸汉子一下跌坐在地上,他们带着那小子出门从未失手啊!
因为所有大夫在号脉的时候都会懵住,他们会疑惑怎么号不出女人症状,因为外表就是女人,任谁都不敢说她不是女人。
号脉可是看医最最基础的东西,没有哪个大夫会承认是自己号不出病人的脉象。
更何况,对方号脉的时候,老妇也绝对不会允许对方那么仔细的。
他们早已对大夫的反应了如指掌,揣摩人心很有一套,屡试不爽的套路,竟然以这样的方式被揭穿了!
江清廉想起刚刚被老妇问的张口结舌的囧状。厉声喝道:“刚刚不是还振振有词?现在怎么不反驳了?一群卑劣小人、乌合之众,终于叫你们现了原形!”
老妇几人很快被带走,林不闲和江清廉都松了口气。
这次的事对方讹人的证据抓在手里,就不怕他们再反悔。
林不闲转身看向时舟,“时大夫,我听内人说,我女儿秀玉曾得过你救治,林某这里替小女再次谢过时大夫!”
这事江清廉还是头回听说,他倒吸一口凉气,这丫头什么时候跟林大人家的千金有了这关系?
时舟客气道:“举手之劳,身为大夫理应如此,大人不必放在心上。”
林不闲没多说话,只临走之前对她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