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眯眼,半响他看着赵崇到:「当务之急,把银子也拿到手里,你南山那边不是还有斗狗场?那边的银子也一起云出来,免得夜长梦多!」
赵崇道:「太子殿下,斗狗场一年的收益可不是小数目,这运银的车……「
太子举手止住赵崇的话:「这不必操心,我会安排人护银接应。如今正是养兵之时,手里有了兵,才能逼宫成功。」
「一旦本宫登上皇位,你便是有从龙之功的大功臣,到那时候,你是嫡出还是庶出,又有什么关系,哪怕再多几个宁王世子,也撼动不了你分毫。」
太子又看着他说:「你刚死了王妃,倒是不着急娶,等本宫登基后,你想娶什么女人为王妃,都随你的意。这世上又有谁能奈何得了你呢?」
赵崇没说话,脑子里闪过徐闻溪的脸。
这天下的女人再多跟他有什么关系,他唯一想要的是
徐闻溪!
他知道如今的状况,他此生都不可能拥有那个女人,名义上,她是他嫡母,这是大逆不道的事儿。
如果他想达成目的,跟太子合作,站到太子这边,协助太子登上皇位,才是唯一的出路。
一旦太子登基,他便有了从容之功,他就什么都不用怕。
太子见他没说话,不由笑着说:「看来,你心中还真是有求而不得的女子。」
赵崇苦涩一笑,「不瞒殿下,我心中……确实有求而不得之人。」
好在太子没多问,只是叮嘱了银两都事儿,才结束对话。
两人都怕引人注意,赵崇率先一步离开酒楼。
就在太子觉得时间差不多,正打算离开的时候,却被人直接堵在了屋里。
太子身边的护卫顿时紧张地看着门口的人。
穆玄倒背着手,微微抬着下巴看着太子道:「殿下这是什么表情?看到我没有一点惊喜,反倒是一脸惊吓的样子。我就这么不受欢迎吗?」
太子短暂地愣了一下之后,才对身侧紧张的护卫摆了摆手,让他们退了下去。
他看着穆玄道:「据本宫所知,小公爷滴酒不能沾,今日突然出现在酒楼,确实让本宫惊讶。」
穆玄微微一笑道:「我身上还有余毒未消,确实不能喝酒。不过这家酒楼的菜我倒是很中意,刚刚在隔壁吃的很尽兴,还听到了太子和宁王爷也在此喝酒呢。「
太子微微眯眼,没吭声,只暗骂宁王废物,不是说隔壁确认没人吗?
穆玄怎么就在隔壁?
穆玄对太子道:「殿下倒也不必紧张,我这人最不爱做的事就是嚼舌根,那是乡野粗鄙之人才会干的事儿。我是国公府的少爷,是最最有文化的人,怎么能干那种事儿呢?」
太子盯着他依旧没吭声。
穆玄又说:「再说了,我无官无职,也没甚正经事,何必给自己找麻烦呢?」
穆玄一屁股坐下来,「哎呀,每日唯一能干的事,就是吃吃喝喝到处乱闲乱逛,若是有人胆敢欺负我,我就找陛下告状去。反正陛下一定会为我撑腰的。」
太子动了动嘴唇,想骂声无耻,但想了想还是算了,免得回头他又去父王面前胡说八道。
太子问他:「你想怎样?」
穆玄顿时笑了起来,「我想怎样?我什么样都不想,倒是想要问一问殿下,你想怎样?」
穆玄说:「言归正传,我有一事相问,若是你们今日谋算的事成功了,殿下说,我的好日子是不是就到头了?」
太子盯着他,「穆玄!」
穆玄连连摇头:「唉呀,不行,哪怕为了我自己考虑的话,这个密我也是非告不可啊!」
太子微眯着眼,眼中闪过一丝的杀意。
穆玄像是没有看到,继续懒洋洋地坐在椅子上,「可是,若是告吧,你我打小也有些情谊在,幼年在宫里的时候,宫里的老太监欺负我年岁小,你还帮过我。」
「若是不告吧,如今你跟赵崇搅合在一起,赵崇这人我着实不喜欢。若是他协助殿下登基,赵崇成了殿下的心腹,那日后我在京城的日子可是寸步难行啊,怎么想都不能叫你们诚实才行。」
太子直接说:「说你的目的。」
穆玄微微一笑,看着太子道:「大游山斗狗场一事,泄密的人正是赵崇自己。」
太子一僵,「什么?」
穆玄道:「负责大游山斗狗场事物的人是赵崇最放心的心腹,叫赵福,大游山的斗狗场抢遍当地老百姓的家中大大小小的狗,弄的当地百姓家中只能养些被他们丢弃的痴傻狗,那些因为斗狗场大肆敛财的
人,也因此在斗狗场作威作福,导致本地百姓怨声载道。」
「知道太皇太后为何出现在京城?因为一只有幼崽,斗狗场派上了杀手,逼的在医馆疗伤的太皇太后不得不跟着医馆的人逃离到了京城。」
「这从头到尾都事儿,都是赵崇一手促成,他如今倒是装的无辜。太子有登基帝王之像,但赵崇可没有从龙的面相。」
太子抿着唇角,微微眯眼:「对斗狗场一事,陛下知道多少?」
穆玄道:「若是没有确切的正确,陛下怎会亲自下旨?圣人虽求长生,脑子却不糊涂,他未曾远离朝政,否则也不会为了太皇太后查了赵家,更不会护住宁王世子。」
「他对老宁王情意尚在,愿意护着宁王虱子,应用昭庆公主的婚事,就是圣人清醒的最好证据。宁王投以重金确实是巨大的诱惑,但殿下跟宁王合作,并非明智之举,特别是在这个罐头。」
「赌场养兵屯兵,这是天下所有的皇帝都忌讳的事儿,必须没有让人透露只言片语斗狗场的事,说明陛下对太子有戒备,殿下就没想过这大局还是掌握在陛下手中吗?」
太子的心顿时凉了一大截,「父皇已经知道斗狗场是赵崇操控,那养兵的事儿……」
穆玄站起来道:「赵崇的私心众人皆知,他一个庶子混到如今的身份地位,哪怕现在被凌迟处死,他也是连着下辈子的荣华富贵都享了。」
「但是太子殿xià • zhù定是要万人之上的,若是因为赵崇毁了你未来的天子命数,究竟值不值?陛下什么年纪了?太子这么多年都等了,何必计较这一时?」
太子僵着原地,甚至连舌根都在发麻,让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穆玄走到门口,「言尽于此,殿下如今抉择,那是殿下的事儿。我也是念在当年在宫中,殿下帮过我的份上提点这些。」
说着,穆玄拉开门,直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