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听过香露丸是什么,既然闻名遐迩的卧霞寺以此作彩头,打它主意的人一定很多,我这种三脚猫功夫,莫说与人争胜,遇见真正刀口舔血的江湖人都自顾不暇。”
夜间赶路有许多忌讳,不是李业非得让王大、宋幺连夜将陆思佛送回京城,他们绝对建议陆思佛在客栈歇息一晚明日回京。
开禧城是南吴京城不假,一旦有人截杀,绝对来头甚大。
李业这般重视陆思佛,天晓得她是何来头,暗中有没有人紧盯着只等时机合适跳出来杀无赦。
忽然林木吱呀作响,座下马匹不安嘶鸣,仿佛有什么恐怖的东西愈来愈近。
王大、宋幺高举火把,一前一后护佑陆思佛,低声道:“别怕,我们兄弟誓死护你回京。”
“何方高人开玩笑?”宋幺大喊。
王大怒道:“我们乃是捉虫司,奉命行事!清楚捉虫司份量的话,赶紧滚蛋,如若不然,取你狗命!”
陆思佛悄声让沈鲤离自己近一些,到时王大、宋幺能够及时保护他们。
夜黑月高星稀,王大举着火把缓缓向前,希冀找到装神弄鬼的正主。
开禧城墙高大宽厚的好像大山,自此望去,令人感到自身渺小不堪。
陆思佛紧张看向沈鲤,发现他十分平静,“你不怕吗?”
“害怕有什么用?”沈鲤看向道路左方。
陆思佛压抑道:“要不然你快跑,刺客肯定是杀我的,不会为难你。”
“天真了,我不清楚你是什么身份、因何缘故招致刺杀,但是撞上此事,我怎能幸免?”
一道黑影从路左窜出高高跃起,倒立地一闪而过,随即现身,轻而易举摘掉王大的头颅,王大一声不吭落马,火把摔在路边,火光照耀,无头尸首鲜血汩汩直流。
身穿夜行衣的刺客脚尖轻点地面,眨眼便到陆思佛马前,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下,幸好宋幺做好准备,抽刀砍向黑衣人,黑衣人退而求次之,侧身抓住沈鲤脑袋,如同拔萝卜,随手将他扔在路旁。
反正都得死,杀谁不是杀?!
宋幺顾不得太多,强硬调转陆思佛的快马,刀背狠狠拍在马屁股。
黑衣人嗤笑。
宋幺对自家性命不屑一顾,持刀拦截,黑衣人一步并作三步,霎时撞倒他,同时右手擒拿住宋幺手臂往身边一拉,左手握拳猛砸他的脸颊,宋幺头颅像蹴鞠滴溜溜转了几圈。
黑衣人大展轻功快速接近纵马疾驰的陆思佛。
露珠压弯了杂草,倒映星光,已然出现在视野里的开禧城墙,似乎万年不变的看客,冷眼旁观一场场不为人知的刺杀。
陆思佛压低身体,紧紧攥着缰绳,脑海一片空白。
顿时自怨自艾起来,自己任性偷跑出家,招致三人被杀,不如就此死了算了,也不会牵累更多无辜。
念及此,索性放缓速度。
刺客大喜,前脚点地,又是高高跃起,他特别喜欢这般潇洒摘掉他人大好头颅。
“积水养鱼终不钓,深山喂鹿望长生。”
谁的声音?
刺客刹那大凛。
明明被他抓住头颅扭断脖子的沈鲤诡异出现在侧,将正处于倒立状态,即将摘下陆思佛头颅的刺客,一拳捶地倒飞。
尘土飞扬,足见沈鲤这一拳是怎样的势大力沉。
陆思佛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死去的沈鲤重新活了。
抢过缰绳,他迎风大笑:“此句算不算深得佛法精妙?”
陆思佛鬼使神差大声喊道:“有大慈悲、大仁慈!”
沈鲤环抱着她,贴耳低语:“知道如何解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