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春楼陷入诡异的安静。
白衣僧人从二楼闺阁的地面起身,挥挥衣袍尘埃。
笑着朝惊呆的美貌女子说。
“打扰姑娘了。”
走出。
站在断了一截的走廊注视那位一拳打飞他的武夫。
年纪不过四十些许,胡子拉碴,相貌粗犷,土布上衣被气机撕扯稀烂,裸露线条分明的肌肉。
白衣僧人低诵佛号,顿时如抹金粉,仿佛享受香火供奉的罗汉。
佛家有护法神,手持金刚杵,可摧伏外道、击败邪魔,称作金刚力士。另外,形容如来藏空性心、无心相心、非心心,不取六尘万法,坚固不朽、无可摧毁,叫做性如金刚。
前人便取金刚二字,为四品之境冠名。
佛家的四品金刚境,防御力天下独步,部分高僧大能常驻金刚境,追求肉身不朽,只待精神超脱,一步可入陆地神仙。说起来轻松,真正做起来,何止千难万难。
胡子拉碴的汉子瞅着白衣僧人,骤然哈哈大笑,“都说佛家的金刚揍起来硌手,老子不信邪,专挑佛家金刚捶,捶到今天,终于能遇见硬捱老子一拳的金刚罗汉了。”
俨然镀了一层金粉的白衣僧人,轻飘飘落地,“原来前辈便是近些日子,连闯佛门清净地,杀了五位大德高僧的江虎臣。”
江虎臣冷笑:“一拳捱了就捱了,再试试老子几拳!”
双腿发力,呼吸间已至白衣僧人身前,四拳,俱都捶在眉心。
饶是白衣僧人的金刚身毫无破绽,受此重击,亦是嘴角滴血,身子晃晃摇摇。
就地盘坐。
口中低诵佛经。
“你们佛家的铁王八,半点意思也没有,老子捶烂的金刚罗汉都是这般,打着打着便诵经念佛,有个屁用。”
“念经能念死老子吗?”
江虎臣耻笑道。
沈鲤重新戴上了那副青年士子人皮面具,新换一身儒衫长袍,啪的一声打开随手抓来的折扇,吧唧吧唧嘴。
江虎臣又捶了白衣僧人两拳,陡然发现,这个样子的他,耐打多了,两拳下去,只是打散了几缕气机,离捶出破绽,碎裂金刚身远着呢。
听见沈鲤吧唧嘴,江虎臣仰头怒道:“滚远点,老子最烦别人吧唧嘴。”
“江虎臣,北隋铜雀台里的三品武夫,胆子比晚辈大多了,竟敢光天化日之下,搁这儿动手。”
江虎臣霎时乐了,“呦呵,你知道的不少啊。”
“不怕开禧城坐镇的秃驴?”
“柳家老佛爷为老子争取了一炷香的时间。”
“哈哈……”沈鲤捧腹大笑,“你们真会挑选时候,这口黑锅柳家老佛爷不背,也得背了。”
江虎臣不想多浪费口舌,也不想让白衣僧人耽搁时间。
绕道,便要登楼拿下那小厮。
白衣僧人忽地起身,一身佛家正统气机倾泻不止,既然能让外邪不侵,自也可以降妖除魔。
“你这点杀伐手段,老子瞧不起。”
江虎臣狠辣手段层出不穷,三下五除二化解白衣僧人的降魔长拳,胳臂锁住他的脖颈,试着把脖子扭断,尝试数次,未能如愿。
“太耐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