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柏意念一动,望气术圆满的进阶能力,便在气运天书上显化出来。
进阶:可通过消耗本源点,对事件发展进行推衍,本源点消耗越多,所见之景越清晰。(你所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相,未来每时每刻都在改变。)
若真是以年为单位,推衍鞑靼和大炎王朝交战的未来发展,恐怕他这三百三十一点本源,还真不一定能翻出什么浪花。
可关键是,周柏不是被征召的普通臣民,他是安北国国君,是天庭允许知晓此次征召战争内情的少数人。
现在不是处于真正的位面世界,而是处于该位面还原的一个历史“幻境”中,在此的所作所为只是一个比试,并不会改变现实。
如此战场,虽然也是周柏难以想象的大神通,却比逆转岁月,改变真实历史要更能理解些。
既然是历史战场,那就是在这里的一切,就是发生过的事情。
周柏并不需要把自己作为变数,加入推衍,他只需要看到历史进程。
穿越历史,先知先觉,无疑一个最大的金手指。
为了推衍无误,周柏先是闭目回想之前的历史,这些记忆天道倒是没有故意隐瞒。
天灾连连,官员腐败,赋税沉重……
内有各路起义军,外有日益强大,不停侵占关外领土的鞑靼王朝。
国运气数日益衰减,大炎朝廷苦苦支撑而不得,鞑靼破关之日彻底崩盘。
先帝守国门,京师破城之日,自缢而亡。
然直系帝脉,或是被鞑靼截杀,或是被叛徒出卖,居然一个都没逃出来。
在官军与农民义军在内斗频繁,正统不定的情况下,北方诸省被鞑靼铁骑逐个击破。
南都官员好不容易寻到数位近支宗室,却因为派系不同,导致依旧争论不休。
直至数位拥兵自重的藩镇,出面支持弘安,这才得以确立最后半壁江山的正统。
但至此武人跋扈于南朝的隐患却是就此埋下,而且拖延太久,再想凝聚人心兵力抵抗,未免有些晚了。
弘安于南都刚刚登基,鞑靼就分兵南下,他下令拥兵大帅抵抗,谁料根本没人听令,只知一味逃跑。
鞑靼大军轻易扫荡江北各重镇,最后的中央主力崩灭,使得大炎王朝版图完全退至长江以南。
这极大打击了弘安的威信,南方士绅百姓,对于弘安的能力充满怀疑。
本来依靠长江天险,尚有可为,但架不住带路党太多。
弘安元年三月,鞑靼收买长江水师中的叛徒,出其不意偷渡成功。
弘安元年五月十六日,大炎王朝南都倾覆,弘安皇帝出逃。
二十二日,弘安皇帝被擒,刚刚统一不到半年的南炎王朝四分五裂,从此再无统一的核心领导机构。
残存宗室在地方实力派的拥护下,纷纷自立,先后有五六个王爷宣布监国。
等鞑靼收拾南都,全面攻伐时,这些王爷现在还无休止的内耗内斗。
而且鞑靼人非常有意思,哪里有监国政权就往哪里打,导致所谓的大炎正统都是昙花一现,从未实现过对南方地域的真正统治。
截至弘安三年,不到两年半的时间,南方九省只剩西南三省保存完整,其余六省的省城和重要城市皆已沦陷。
其实主要还是弘安皇帝,以及其它王爷监国太过不堪,鞑靼沿途根本没有遇到比较坚决的抵抗。
你朱家子孙遇敌都知道跑,遑论地方官民,改朝换代就改朝换代。
朱均算是跑得最快,也是最幸运的宗室,这两年多,鞑靼人基本上就没看到过他的背影,一直在向南逃。
鞑靼横扫南方的大势已定,水到渠成就能拿下大炎王朝所有地盘。
弘安三年十一月二十日,也就是七天前,大炎最后一个监国桂王朱榔惧怕鞑靼人直奔西山桂城而来,选择自去监国位。
如此行径,西南三省根本看不到坚守下去的希望。
周柏粗粗梳理一下记忆,就觉得穿越的这个历史节点根本就是绝路,根本没得打。
只是有天庭在,想必不会真不给机会,应该有一线生机?
周柏抱着沉重的心情,想象鞑靼接下来对大炎王朝的攻势,未来到底是何结局。
推衍!本源点消耗!
很快,大量信息涌入,一幕幕画面源源不断不出现。
好在神魂本质够高,短时间接收数年的记忆也能安然无恙。
弘安三年十二月十日,在确认西南三省为一片散沙的情况下,鞑靼皇帝下令剃发易服。
“全国官民,京城内外限十日,直隶及各省地方以布文到日亦限十日,全部剃发。”
“官民既已剃发,衣冠皆宜遵本朝之制。”
此两令一出,全国汉民及其他各民族皆是bào • dòng。
从两京直隶地区,到西南三省之外的南方诸省,几乎所有被鞑靼统治的原汉土疆域,都出现武装斗争。
弘安四年一月五日,江南有义军攻入南都百里之内,鞑靼高层震恐。
因后方不稳,已经攻至西山省桂城之下的鞑靼大军,被迫回撤,西南三省之危遂解。
弘安四年三月,桂王朱榔再称监国,于桂城设置大炎朝廷,号召天下抗鞑。
五月,剃发易服令引发的斗争达到巅峰,先后七支义军宣布尊奉桂城朝廷。
义王李定国收复收复湖广、岭南两省,两蹶名王,天下震动。
七月,江南腹地发生多起bào • dòng,除南都之外的江南地区,几乎处处可见烽烟。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
没有大炎子民,愿意剃发易服。
长江以北的bào • dòng起义被鞑靼朝廷无情镇压中,长江以南的形势却是一片大好,桂城朝廷渐渐开始掌握实权。
可南炎的内斗传统,却因为外部压力的暂时减小,又开始展现。
八月,监国朱榔登基称帝,号为永历帝。
其第一道圣旨,便是下令各路义军领袖,交出军队,接受朝廷整编,不从者以通鞑论处。
特别是对义王李定国,要求其自去王号,前往朝廷中枢任职。
无他,其威望有压过皇帝的趋势,此乃原罪。
一时间,好不容易逆转的形势,以及凝聚的人心,又开始偏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