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渐黑,气温比白日里低了不少,冷风直直朝着章舒华的衣摆下往里灌。
她又冷又饿又疼,全身不自觉战栗起来。
丫鬟把她扶回房间后便回身走了,章舒华在桌边坐了坐,屋子里还是喜庆的装扮,都还来不及撤。
她起身点灯打算看一看身上的伤,房门突然被人敲响。
章舒华慢慢挪过去开门,便见得一个家丁对她拱了拱手,小声说道:“章姨太,大少爷知道您伤得不轻,特意命奴才将伤药给您送过来。”
又是季凤白?
他让人送药给她?
章舒华伸手接过,道谢。
家丁转身走后她重新关了门。
章舒华锁了门,将上衣撩起来看了看,她的衣服不合身,穿着时倒还看不出。
其实她很瘦,身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肉,拳脚落在她身上几乎是直接落在她骨头上。
她打开药瓶,皱着眉强忍疼痛擦药。
药膏清凉,擦上后疼痛确实舒缓了些。
她两天未合眼了,疼痛好些了困意便袭来,不知不觉竟在床边和衣侧着睡着了。
朦朦胧胧章舒华像是做了个梦。
她梦见有人进了她的房间,好似冯靳洲挺拔宽阔的身影。
她甚至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他解她胸前的扣子,她抗拒,他便问她是不是想守活寡。
她这才想起来她已经被他父亲用来冲喜嫁给了季老爷,她不可以再跟冯靳洲拉扯不清了。
可转眼她又跪在她母亲的病床前,她母亲拉着她的手,说对不住她,没照顾好她,没给她寻个好人家,实在是撑不下去了。
章舒华猛然间惊醒,额间细汗不住往外冒。
她打量房间四周,确保无人后才缓过了这口气。
可下一秒,她指尖却摸到了一样坚硬冰冷的东西。
章舒华一惊,低头,床铺之上竟然放着一把勃朗宁。
真的有人进来过。
“做梦还在想着我?”
听到声音,章舒华又是一惊。
她回头,竟然看到了冯靳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