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琛:……
他别过头看向窗外,心里是彻底没脾气了。
什么叫离得太遥远?
最合适的谈恋爱兼结婚人选,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呐!
他放弃挣扎了。
活该大哥单身一辈子。
庄家村不大,没一会儿,庄新慧就被几个阿姨半推半就地拉了过来。
这几个人就停在何浣溪的车窗边。
她默不作声地又悄悄打开一条缝隙,窗外的交谈声很清晰地飘进来。
“大妹子,前面有个大学生在做普法呢,说什么男人想要结婚结果后面又悔婚,需要赔偿!”
“对对对,我刚刚就在这儿听,听她提了什么精神损失费!男方是要赔偿女方一部分钱款的!”
“还有说什么,尤其是两方的家长见过面了,都商量好摆酒的日子,要是忽然悔婚,那更加要赔偿,如果不肯赔,那就打官司!”
“大妹子,你父亲前几天上门讨一个公道,被庄田父母轰出去了,摔在地上差点骨折,到现在还在住院呢,这笔钱跟他们家要去!”
何浣溪看了过去,村妇们围着的庄新慧,是庄田的前未婚妻。
据说两人谈了有三年了,家境方面是庄新慧的家境更好点。
但后来庄田一家得了一笔拆迁款,一跃成为了庄家村最有钱的一户,在两家商量好摆酒的日子前,突然悔婚了。
理由是庄田父母认为,庄新慧配不上他儿子,他儿子要娶个城里媳妇!
何浣溪估摸着,这个理由也是庄田的想法,那两口子很溺爱庄田,基本庄田说什么,他们就给什么。
庄田一直都想要娶个城里媳妇,几乎成为了一种执念。
庄新慧此时头发乱糟糟的,披散在肩膀,被人拉来的匆忙,都没来得及绑一下头发。
她脸色苍白,眼睛无神,有些着急,是六神无主的那种急。
她从小被父母疼爱,除了在谈恋爱这件事上受到了挫折,就没经历过别的大事。
陡然遇到这一遭,庄新慧也不知道怎么办。
耳边那些妇人叽叽喳喳的,庄新慧听了,脚步往前动了动,想要给自己讨回一个公道,但她实在是——
提不起勇气!
庄新慧眼眸含泪,她害怕,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庄田!
何浣溪对她这种眼神很熟悉,有些恍惚,仿佛看见了前世的自己。
如果不是有夏朝那番境遇,直接重生归来,她也不一定能这么镇定自若。
她想了想,忽然出声:“阿姨们,这位就是庄田的前未婚妻吗?”
“对啊,两人谈了好几年了!”
何浣溪道:“阿姨们,我看这位姑娘挺害怕的,要不你们和她一起去,帮她壮壮胆,真的讨回了一笔钱,就让这位姑娘请你们喝喝水啥的。”
庄新慧眼眸微动,眼里划过一抹亮光,立刻点了点头,抓住了几位婶子的手。
“你们帮帮我,要是真的能拿到钱,我给你们买油买面!”
村妇面面相觑,一时没答话。
庄新慧又道:“我还给你们每人一个大红包!”
一位村妇开口了:“新慧,我们都是看着你长大的,哪能要你的钱啊,你害怕的话,我们陪你一起去就是了。”
另外几个人也纷纷开口:“是啊,我们陪你去!”
庄新慧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就哭了出来,边哭边感谢地说:“婶子们,只要能帮我讨一个公道,哪怕没有赔偿,我也给你们红包!”
“我一看见我爸躺在医院里,我心里就难受!”
“明明悔婚的是他们,为什么受到伤害的却是我们家,我爸没有做错,他们一家都是没良心的!”
何浣溪适时开口:“大妹子,你别哭,哭解决不了问题。现在好几个人堵着庄田讨公道,要钱,你也可以去讨。”
“有一个女大学生在那儿普法呢,你到时候就问问她,你这种情况能要多少赔偿,一定要让大学生给你讨一个公道!”
她的声音清脆爽口,明明提的是阴谋,却说的像是个光明正大的阳谋。
“听说那庄田怕蛇,巧了,我刚买了一条蛇想带回去煲蛇汤,你怕蛇吗,如果不怕,我把那条蛇借给你。”
“要是那个渣男不肯赔偿,不认账,你就拿蛇去吓唬他!凭什么你爸爸被他们轰出去导致住院,他们一家还能住在大宅子享受?”
“能要到钱最好,要不到钱,也要出口气,我支持你维权,支棱起来!”
庄新慧深吸一口气,身体有点儿抖。
“我抓过蛇,我不怕蛇!谢谢姑娘你了!”
何浣溪直接从蛇皮袋子里抓了条蛇出去,“你放心,都是没毒的,你先把蛇藏起来,如果他不肯给钱,就拿出来吓唬他!”
庄新慧心底忽然涌起了股莫大的勇气,抓住门缝递过来的蛇,将它盘成一团放在口袋里,在几个婶子的陪同下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