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跟着数百精锐,弓弩上弦,刀剑出鞘,对准了朱祁镇。
“臣于谦拜见太上皇!”
于谦和朱祁镇并不陌生,但准确的说,于谦是朱祁钰一手提拔起来的,他跪在地上,拜伏于下:“请太上皇罢兵,以免生灵涂炭!”
朱祁镇看着他,不由的痴笑起来。
败了,败得彻底!
他痴笑个不停,像是疯了,仿佛这场战争和他毫无关系。
仿佛他是无辜的,今夜正在南宫睡觉时,徐有贞打断了他的睡眠,告诉他复辟的野望,然后背着他出了南宫,被石亨、刘永诚等乱臣贼子裹挟而来。
一切都跟他没有关系!
他是无辜的,是冤枉的!
而随着石彪的死,边军士气也泻了,又被重重围剿,每个人内心绝望,纷纷跪地投降。
这时,朝臣陈循、王文、萧镃、江渊、商辂等快速进入奉天殿,看着经过战火蹂躏的奉天殿,又看见朱祁镇,不由得缩了缩脑袋。
“微臣拜见陛下!臣等救驾来迟,请陛下恕罪!”
走进大殿,陈循等人看都没看朱祁镇一眼,径直给朱祁钰跪下。
朱祁钰一直站在丹陛之上,冷眼旁观。
好个于谦啊。
带兵入殿,先拜太上皇,再扫视殿内寻找璚英,却对朕视而不见!
怎么?莫非你的心里,也只有太上皇?
是不是也想把朕拉下去,扶太上皇登基,想混个二次从龙之功?
呵呵,来的也巧啊!
“哈哈哈!”
骨碌!
朱祁钰把石彪的脑袋丢在地上,脑袋从丹陛上滚落,滚到了陈循脚下。
陈循等内阁大学士吓了一跳,皇帝怎么能如此暴戾?亲手砍下脑袋?这是夏桀商纣隋炀才做的事情啊!
“诸位爱卿,是来送朕上路的吗?”朱祁钰叉着腰,一手拄着天子剑,满脸冷笑。
“陛下切莫乱说,臣对陛下忠心不二!”王文第一个站队。
陈循等人跟着附和。
“呵呵!”
朱祁钰目光越过朱祁镇,落在于谦身上:“于少保呢?”
“臣不敢僭越!”
于谦声音冷硬,这是他一贯口吻,就这副臭脾气。
“好一个不敢僭越啊……”
“那还等什么!”
“这些叛军要杀朕,难道还留着他们过年吗!”
“全部杀之!”
“一个不留!”
“悉数诛三族!”
朱祁钰眸中戾气爆棚,朕活下来了,就要搅个天翻地覆!
“啊?”于谦一愣。
陈循等人大惊失色,立刻谏言:“陛下不可,士卒不过被裹挟而已,皆是无辜之人,陛下应该宽大为怀,心怀苍生,切不可杀戮过重啊,只诛首恶即可!”
“首辅,你在教朕做事?”
朱祁钰语气幽幽:“于少保,动手!”
陈循神情一窒,皇帝似乎变得不一样了,他偷偷看了于谦一眼。
“陛下,请饶过这些无辜士卒,臣已经命人去捉拿石亨,请陛下息怒。”于谦伏地劝谏。
“杀!”朱祁钰冷冰冰吐出一个字。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若没有范广及时救驾,现在他的脑袋可能被朱祁镇制成了酒壶了吧?供人观赏了吧?
造反之人有半分无辜?
但是,京营上下却一动不动!
把皇帝的话当成耳旁风。
反而看向于谦。
“请陛下恕罪,士卒无辜……”
于谦话音方落。
朱祁钰一剑戳死一个士卒,鲜血溅了他一脸,目光却死死盯着于谦:“谋反大罪!是你一口一个无辜,就能免除的吗?要不你请示一下太上皇?或者逼朕亲自动手!”
“臣不敢!”
于谦看向朱祁镇,朱祁镇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那还不杀!”
于谦咬了咬牙,还想再劝,但跟在他身边的陈逵使劲拽了他袖子,陈逵是京营的都督,算是于谦的心腹。
“动手!”于谦咬牙道。
京营将士动了,砍瓜切菜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