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尚宫面皮忽然抽动一下:“奴婢想起来了,宣德二年,太医徐真调戏宫女,被先帝命力士勒死了,对外宣称病逝,刚才奴婢脑子懵了,所以忘记了。”
“聂尚宫,你在逗朕?区区一个宫女而已,就算被太医调戏了,以先帝的性格,也不会直接勒死太医,先帝风流好玩,却非暴戾之君。”朱祁钰不信。
“如果调戏的是奴婢呢?”聂尚宫真的豁出去了,用一辈子清名去换取朱祁镇的正朔,朱祁镇究竟和她什么关系?
朱祁钰回宫二十二年,从未听过关于聂尚宫的风言风语,其他太监宫女搞对食,她从来不屑为之,可以说清誉极佳,她肯赌上自己的清誉,说明朱祁镇的正朔,比她的名誉更加重要!
“聂尚宫是说,徐真调戏了你,所以先帝就勒死了他?”
“是!”聂尚宫坦然承认。
朱祁钰猛地看向徐彪,徐彪已经血崩了,有眼儿的地方都在流血。这让他想起穿越之时的情景,就是补过头的结果!该死的徐彪、艾崇高,是你们害死了朕!
“徐彪,朕给你一个救你九族的机会!可还珍惜?”朱祁钰一定要挖出这个秘密,事关皇位,只要破了朱祁镇嫡子身份,他还拿什么跟朕争?
但徐彪说话断断续续的:“臣,臣无罪……”
“闭嘴!你无罪?朕只是小病,却给朕下大补药!你戕害于朕,狡辩时居然振振有词!还敢说没罪!好!朕便让你九族都陪你下地狱!让你们生不如死!”
朱祁钰满脸戾气:“刘祥,去调宣德一年至三年的归档,所有档案都要调过来!朕要查阅!快去!”
“金忠,宣个太医进来,拖下去给他治病,这样死了太便宜他了,胆敢戕害皇帝,朕该赐他瓜蔓抄!”
然后猛地看向聂尚宫:“尚宫,朕知道你自幼成长于太皇太后膝下,洪熙年间为宫中女官之首。你在宫里颇有威望,处事公正,一心为公,为何处处和朕作对呢?朕自认做皇帝比太上皇强,对皇太后、太子也绝无怠慢之处,朕也不曾苛责宫人、祸害天下,尚宫为何偏偏针对于朕呢?”
聂尚宫垂首不语。
“尚宫方才说太医徐真调戏于你,先帝使力士勒死他。朕问你,宣德二年你多大岁数?年近三十了吧?宫里那么多宫女,他视若未见,偏偏调戏女官之首,他是活腻了?还是故意找死?尚宫,你为什么不惜搭上自己的清白,也要说谎?为什么?”
“朕知道你不怕疼不怕罚,宫外也没有家人,看似无懈可击。但你把清名看得极重,若朕剥光了你的衣服,让你站在午门门前,你会怎么样呢?”
朱祁钰语气阴鸷:“尚宫,告诉朕,太上皇究竟是不是皇太后的亲儿子!”
“太上皇是皇太后亲子,绝对不会错!”聂尚宫语气决绝。
“嘴巴够硬!来人,剥光了聂尚宫的衣服,让她在门前站着!她不是说徐真调戏她吗?现在门外跪着几百个医生,朕倒要看看,谁会调戏你!”
聂尚宫流出两行清泪,浑身颤抖,任由小太监把她拉下去。
朱祁钰见她如此决绝,更觉得里面不简单:“等一下,尚宫,你也算是看着朕长大的,朕与你没有解不开的仇怨,不如你就招了吧?”
聂尚宫不置一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