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拜见陛下!”逯杲膝行两步,叩首道:“微臣不过区区锦衣卫副千户,是陛下提拔于臣,是陛下带领臣等抵挡叛军,叛军见陛下有如九龙御天,顿时魂飞魄散,臣不过微末之功,哪敢担宋指挥使大人的谬赞,陛下重待于臣,臣愿以死报答陛下提携之恩!”
等等!
朱祁钰都懵了,逯杲不是朱祁镇的人吗?如果没记错的话,历史上逯杲参与了夺门,他是门达和刘敬的心腹,又是曹吉祥举荐的,铁杆的朱祁镇死忠啊!怎么会帮他守门?还死战不退,守门第一功?太扯了吧,又来反装忠?
逯杲善于钻营,见皇帝神色就知道皇帝不记得他,立刻说道:“陛下,臣是门达副手,您目光如炬,戳破门达的伪装,提拔臣代管锦衣卫,臣方能立功,陛下身先士卒,鼓舞于臣,臣等方能守住宫门,皆赖陛下洪福。”
宋杰露出憨厚的笑容,就喜爱这种会说话的小子。
“赏!擢锦衣卫副千户逯杲为锦衣卫佥事,协助张永整顿锦衣卫。”朱祁钰还要观察,他总觉得逯杲这个人很诡异,明明是朱祁镇死忠,怎么跳他这边来了?
“锦衣卫千户刘勤、百户杨瑛,死守徽音门,功劳卓著!”
这两个朱祁钰知道,杨瑛是张永的亲属,刘勤也是张永的人,自然要重用。封刘勤为锦衣卫佥事,杨瑛为锦衣卫镇抚使。
“今晚守门之人,无论兵将,全有恩赏!你们都是朕的功臣,朕都会重用!”朱祁钰大肆封赏禁卫,这些人都跟朱祁镇见了血了,暂时可用,但也要详细甄别,防止别有用心之人潜伏。
送走指挥使们,朱祁钰把宋杰留下,问他:“表叔,朕可以信你吗?”
“臣对陛下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宋杰跪在地上,神情忐忑。
“放心,朕不用你对付太上皇,不让你为难。”朱祁钰让太监上锦墩,让他坐下。
宋杰松了口气,谢恩后半边屁股坐在锦墩上。
“表叔,你跟朕说实话,禁卫中谁最可信?”
宋杰看了眼门口,神情举棋不定,其实他不想站队,他是皇亲,无论谁坐在那个位子上,他都稳如泰山。可如果说出来,就纳了投名状,就站在景泰皇帝这边了;可不说,依皇帝的性子,他能活着出暖阁门吗?
“武骧右卫指挥使沈淮,乃故修武伯沈荣之子,平素对太上皇不满,今晚守门格外卖力,陛下方才赐下世券;襄城伯李瑾,现任旗手卫指挥使,其父李珍陨于土木堡,景泰元年袭爵,此人也忠于陛下;遂安伯陈韶,也是景泰元年袭爵,满腔心思想建功立业,一雪父耻,陛下可用之……”
宋杰推举的几个勋贵,都让朱祁钰眼前一亮,尤其是李瑾,此人谨慎有谋略,是做侍卫的绝佳人选。
“表叔,你是朕的人,朕信你。明日你带这几个人觐见,朕设下酒宴,一醉方休!”朱祁钰要好好考校一番,可用的话重点提拔,禁卫之中,必须全是自己人,才能睡得安稳。
又聊了两句,朱祁钰让太监送宋杰出去,他闭目养神,这个时候太监冯孝进门跪在地上:“皇爷,方子都查完了。”
“有问题的几个?”朱祁钰闭着眼睛问。
冯孝小心翼翼道:“四十几个……”
朱祁钰猛地睁开眼睛,这是太医院还是狼窝啊?开方子有问题的居然有四十几个!就算朕没病,也早晚被太医害死!难怪皇帝短寿,被这群垃圾医生治病,长寿的才是怪物!
“舒良到哪了?”
“在宫外候着呢,舒公公担心东厂人冲撞了陛下,没敢进来。”冯孝是舒良的干儿子,自然帮他说话。
“宣进来!再把那些太医都宣进来!”朱祁钰要动刀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