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原本名字忘了,入宫后赐名怀恩,若皇爷不满意,请皇爷赐名!”中年太监十分恭谨。
怀恩?
此人在历史上名声很好,倒是个可用之才。
“哪年入宫的?”朱祁钰又问。
“宣德元年。”
朱祁钰盯着他半晌,才慢慢道:“金忠眼光不错,你便留在御前伺候吧。”
“谢陛下隆恩!”怀恩满脸激动,他年岁已经不小了,三十多岁了,他以为自己会当一辈子杂役,却不想天降鸿福,被御前伺候的金忠看重,进而被皇帝陛下看重,一步登天了。
朱祁钰让人把怀恩的档案送过来,他要看。
这个怀恩很有能力,如果清白的话,倒可以当做心腹来培养,未来担任司礼监掌印太监。
“先从洒扫做起吧。”朱祁钰还要慢慢磨砺怀恩的心性。
“奴婢遵旨!”怀恩面容恭谨,看不出喜怒。
朱祁钰挥手让他下去了:“金忠回来告诉朕,把奏疏搬过来,朕在塌上看。”
“对了,宣谈女医来见。”
他随便抽一份奏疏拿起来看,看了几眼便一阵头大,上面全是之乎者也,废话一连篇!
他硬着头皮看了一刻钟,愣是没看懂奏章里究竟写的是什么。
直到奏章末尾,才说抚州府饥荒,请求朝廷赈灾。
啪!
朱祁钰直接把奏章摔在地上,怒不可遏:“朕看了一刻钟!结果就一句有用的话!这个抚州知府给朕抓来京城!朕问问他,废话为什么这么多?”
“对了,抚州知府叫什么?”
“傅霖。”冯孝回答。
“他?”
朱祁钰有点记不清了:“他好像是陈循举荐的吧?”
“皇爷好记性,傅霖是景泰元年陈首辅举荐的,任济宁知州,景泰七年政绩经考核后,升迁为抚州知府。”在御前伺候的太监,对这些自然了如指掌。
“是陈循的人啊,先别抓了。”
朱祁钰目光闪烁:“回复他,屁话多,改!”
“啊?您就这样回?”冯孝吃了一惊,这般回复,实在太粗俗了吧。
“就这样回!让他重新上奏疏,朕要看看,他知不知道错了!”朱祁钰很生气。
看了一刻钟,一个字一个字的看,结果就一句屁话,耽误朕的功夫,又浪费笔墨!
“传旨内阁,从今往后,奏疏不能超过五百字,只说事,不许通篇发感慨,朕没工夫看!”
冯孝见皇爷盛怒,也不敢劝。
这种圣旨,传到内阁,内阁也不会接受的,奏疏这样写都几千年了,连太祖皇帝都忍了。
内阁最多把这道圣旨当成皇帝的抱怨,一笑而过。
又看了几本,朱祁钰直接丢给冯孝了:“送司礼监去!”
“对了,司礼监谁在批红?”
“陈鼎、阮简、陈祥、陈敬四人抓阄批红。”冯孝回答。
朱祁钰翻白眼,拿国家大事当儿戏呢!
“传旨,让陈敬担任司礼监太监!让陈敬来见朕!”
虽然朱祁钰也无法确定陈敬是忠是奸,反正陈鼎和阮简肯定是朱祁镇的人。
“奴婢遵旨。”
这时,头戴惟帽的女医袅袅而来,进殿行礼。
朱祁钰闻到了药香味:“平身。”
“女医,朕服了你开的药后,身体舒服了一些,有力气了,胃口也大开,朕封你做太医院院判,如何?”
“臣女心不在太医院。”
谈允贤婉拒:“陛下,臣女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朱祁钰很好奇惟帽下的那张脸。
“陛下将京中医生,全部圈禁在宫中,无所事事,而京中每时每刻都有人生老病死,急需医生,臣女斗胆,请陛下开恩,放医生回去。”谈允贤跪在地上。
“嗯?还没回去?昨天朕不就传旨让医生离宫了吗?舒良呢?”朱祁钰诧异。
“回皇爷,舒公公可能忙忘了。”冯孝回答。
朱祁钰叹了口气,他手下的人真是一个人拿十个人来用,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他确实没法苛责。
“快把医生都放了,赏赐些东西,礼送出宫。”朱祁钰拍了拍脑袋,他也忙忘了。
“皇爷。”冯孝低声呼唤医生。
朱祁钰一愣:“去办啊。”
冯孝小心翼翼瞄了皇帝一眼,低声道:“皇爷,内帑没钱呀,如何赏赐呀?”
尴尬了!
朱祁钰一拍脑袋:“从宫中挑些物件,赏赐一些,大半夜的把人家掳来,给朕瞧病,总该给点赏赐。还有,去民间查查,若有被医生耽误而殒命的,都给些赏赐,朕出。”
“奴婢遵旨。”冯孝苦笑,皇帝是大方了,没钱可怎么办啊。
“让谈女医见笑了。”
朱祁钰伸出手,由谈允贤请脉。
她微微蹙眉:“陛下是否动了肾气?”
朱祁钰老脸一红,摇头说没有,昨晚明明蠢蠢欲动的。
“近期陛下切莫动肾气,臣女开的是补肾固元的药,陛下当以保养为主。”
“朕知道了。”朱祁钰闷声回应。
可最近蠢蠢欲动,可怎么忍啊。
他目光下移,看着谈允贤的身体,虽然穿着宽大袍子,却依然能看到玲珑身材,尤其她站起、蹲下,勾勒出窈窕的美感。
啧啧啧。
仿佛注意到炽热的光芒,谈允贤迅速站起来,低着头退后数步。
朱祁钰刚要说话,怀恩进来禀报说金忠回来了。
“女医先给朕备药吧,等朕得空了,再与你探讨医术。”朱祁钰目送她离开,若揭开惟帽,是一张美丽的脸庞,就完美了。
“皇爷!”金忠满脸幽怨。
“怎么了?”
“皇爷,那哪是商贾啊,简直是强盗!您猜猜,他们把皇庄压价到多少了?奴婢和他们扯皮了半天功夫,他们只提了一点点钱。奴婢又找了几个商贾,都不愿意接手皇庄!”金忠气坏了。
但朱祁钰却不生气,皇庄若能卖上价,才有鬼了呢,别忘了内帑被盗是谁干的!贼喊捉贼!
“行了,消消气,诏商贾入宫,朕跟他们谈。”朱祁钰要不讲道理了。
“奴婢该死,这等小事都办不好。”金忠跪在地上。
“好了,术业有专攻,有了这次经验,下次就知道该怎么和商贾打交道了。”
朱祁钰心情却不错:“都诏来,你看着,朕是怎么和商贾打交道的。”
“对了,陈循介绍的都是哪的商人啊?”
“山西的。”
晋商?
这个靠边境走私崛起的商人团伙,居然得到了当朝首辅的支持?
很快。
几个商贾被带进西暖阁来,行礼后,朱祁钰没让站起来。
“说说,朕的皇庄哪里不好啊?”朱祁钰斜躺着,拿着奏章看。
几个商贾不敢说话。
他们敢跟金忠讨价还价,那是陈循在给他们撑腰,进了宫面见皇帝,他们可就没底气了。
一个叫张仁孝的商贾第一个说话:“草民不敢说皇庄不好,只是在商言商,草民考察了皇庄的情况,给出的价格是市场上最公正的价格了。”
“西郊的皇庄报价2500两,公道吗?”
“回陛下,公道的,的确,那个皇庄有两千倾良田,但亏空了上万两银子,草民接手后,要先还债,才能经营,回本起码要三年以后了。”张仁孝回答。
朱祁钰放下奏章,看着他:“你叫什么?”
“草民贱名张仁孝。”
“嗯,你说的不错,那个庄子确实有些欠债。”
朱祁钰道:“朕有个法子,朕把皇庄抵押给你,你给朕一笔钱,到期后,朕再把钱还给你,这期间皇庄的效益全都归你,皇庄之前欠的账也不用你还,你看如何?”
张仁孝眼睛一亮:“陛下想借多少?”
“十二个皇庄,你们作价两万两,朕借二十万两,二十年朕把钱还清,而这二十年内的皇庄一切效益,全都归你们,怎么样?”
“陛下,这太多了,草民几个也拿不出这么多钱啊。”张仁孝摇头。
“你们吃不下,但朕知道晋商,这些年边贸开启,你们赚得盆满钵满,二十万两肯定是拿得出的。”
“而且,你们应该很清楚,皇庄在朕的手上赔钱,到了你们的手上可就赚钱了。”
“和朕做生意,你们不亏,是不是这个道理?”
朱祁钰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他料定,这些商人不会拿出二十万两给他的。
“回陛下,草民势单力薄,真的吃不下二十万两的大生意,要不您还是再找其他商人谈谈吧。”张仁孝拒绝了。
“十五万两,如何?好!十万两,朕就要十万两现银,把皇庄抵押给你们二十年,二十年后朕还你们十万两,外加把皇庄收回来!足够便宜了吧?”朱祁钰像是赌输了赌徒。
“这……”
张仁孝和其他几个人对视一眼,真的心动了。
但是,他们不敢吃下去啊。
“回陛下,十万两草民也拿不出来啊。”张仁孝拒绝了。
朱祁钰的脸阴沉下来。
他一言不发,张仁孝等人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足足过了好半天,皇帝都没动静,气氛仿佛僵住了,西暖阁里只能听到他们的心跳声。
“平阳(临汾)张氏,天下豪商,人说在平阳可以不知道皇帝,却不能不拜张家的码头!如此豪商,却连区区十万两都拿不出来,好啊,朕的皇庄一文不值啊!”
朱祁钰的每一个字,仿佛都敲在张仁孝的心房上。
别忘了,大明是抑商的,商人本就社会地位极为低下,为了面圣,他还特意穿上了商人衣袍。
“朕是皇帝,不能做强盗,总不能牛不喝水强按头吧?”
朱祁钰长叹一声:“罢了,两万两就两万两吧,皇庄卖你了。”
张仁孝面露喜色,真没想到,居然成了。
皇帝也不是陈首辅说的那般难缠吗?如此通情达理,绝对是千古明君啊!
“草民谢陛下隆恩。”张仁孝高呼。
金忠看在眼里,满脸诧异,皇爷不是教他如何谈判吗?怎么把皇庄如此便宜的卖给了他们?
“张仁孝,朕很欣赏你,留下用膳吧。”
朱祁钰看了金忠一眼:“传膳。”
“平身,赐座。”
“你们入宫,也看到了,这宫城破烂,俱是战火的痕迹,朕想修葺一番。”
“但如今大战在即,国库空虚,没钱修缮。”
“所以朕想把修缮紫禁城的工程,交给你来做,如何?”
朱祁钰含笑说:“放心,等大战之后,朕会结工钱的,一文钱都不少的给你。”
大明承包工程是有先例的,最近一次,正统十年修缮北京城城墙,就承包了出去。
张仁孝有点心动。
他和其他商人对视一眼,又摇了摇头:“草民无能,无法承包天家工程。”
又拒绝了。
朱祁钰又不说话了,大殿内气氛凝滞。
“罢了,牛不喝水强按头,朕乃千古仁君,怎么能做那种事呢?不承包就不承包吧?”
朱祁钰长叹口气:“金忠,膳食呢?快催催!”
“张仁孝。”
他扭过头来,对几个商贾和颜悦色:“瓦剌率五万兵马叩边关城,你可知晓?”
“草民知晓,瓦剌人甚是可恨,无故开启边衅,辱我大明无人!”张仁孝义愤填膺。
“民间亦有志士啊!好!张仁孝你很好啊!”
朱祁钰赞扬道:“朝堂已经整军待发,太子少傅于谦亲自挂帅,领军二十七万,北征瓦剌,一定不让瓦剌人打破宣镇!”
张仁孝等人神情激动,赞扬皇帝英明神武。
“不过。”
朱祁钰话锋一转:“朝廷难啊,户部左支右绌,内帑也都掏空了,还有银子缺口。朕知道商贾也爱国,所以想让你张仁孝带个头,给朝廷捐些银子,以解燃眉之急。”
说完,他眼神恳切地看着张仁孝。
张仁孝脸色一僵:“这……”
“草民虽有家业,但都是固定产,手头上的活钱不多,不过国难当头,草民愿意捐献五百两银子!”他死死地咬着牙,仿佛捐了五百万两一样。
“草民也愿意捐献五百两银子!”
其他人跟风附和。
“五百两?”朱祁钰诧异地看着他。
“这是草民能活动的全部了,不过草民还愿意捐献一车米谷。请陛下恕罪,这是草民的极限了。”张仁孝苦笑。
这次他胆子大多了,跟皇帝诉苦,说自己经商多么多么不容易,实在没有活动钱。
毕竟他拒绝皇帝两次,皇帝都只是叹息,没有处罚他,说明皇帝软弱可欺。
“你们也是?”朱祁钰眼神绝望地看着其他商贾。
“草民也捐献一车米谷,多的真没有了陛下!”
这些商贾七嘴八舌的说着多么不容易,有的居然说回家吃不饱饭,也不看看他二百多斤、脑满肠肥的模样!
“都没有了?”朱祁钰神情颓然,仿佛快要哭了。
“真没有了陛下!”
张仁孝起誓发愿:“若草民家再有一两银子,也要捐献给国家!将士在前方抛头颅洒热血,草民不能上战场,难道连点浮财都舍不得吗?草民也知道,有国才有家!”
“有国才有家,说得好啊!说得好啊!”
朱祁钰声音变得冰寒:“张仁孝!还有你们!朕给你们很多次机会了!你们不知道珍惜啊!”
“国家有难,朕舍下脸皮,跟你们讨捐献,你们居然给朕五百两银子,打发要饭的呢!”
“这是在打朕的脸呢!”
“来人!”
“剁了他一根手指头!”
“朕告诉你!这天下是朕的!朕让你生,你就能生!朕让你死!你全家都别想活!”
“剁!”
张仁孝整个人都傻了。
他以为皇帝只会哭泣、绝望、颓废,却没想到,皇帝居然掀桌子了!
“不,不,不要啊!啊!”
张仁孝瞪圆了眼睛,惨叫出声:“陛下,你不能因为草民不捐银子,你就剁草民的手啊!啊啊啊!”
他痛得整张脸扭曲,如恶鬼一般质问皇帝。
“你叫朕什么?‘你’?哼,就算是内阁首辅,也得叫朕‘您’,你算个什么狗东西!居然敢蔑视皇帝!再剁!”朱祁钰怒了。
张仁孝要躲,刚巧金忠回来,看见皇爷大发雷霆,张仁孝居然在躲,直接一脚把他踹翻:“刀来!剁个手指头,磨磨唧唧,耽搁皇爷的功夫!”
说着,他一脚踩着张仁孝一只手,刀直接一切,一根手指头掉下来。
“啊!”张仁孝张着大嘴惨叫。
“朕好心好意跟你商量,你把朕当成凯子耍?再剁!”朱祁钰阴寒着脸。
“皇爷,直接把他这只狗爪子剁了算了!”金忠更狠。
“剁!”
张仁孝亲眼看着自己的手,离开了手腕。而金忠剁了一下,没剁掉,反复劈砍了三四刀,才剁下去。
鲜血殷红了地毯,张仁孝的惨叫声撕裂了乾清宫。
“朕允你租借二十年,就要你十万两银子,难道还不公道?”
“朕想把紫禁城的工程承包给你,还不够仁慈?
“可你是怎么回报朕的?”
“你把朕当成要饭的!朕跟你们商贾张一次嘴,居然就给朕五百两银子!朕的脸面,天家的脸面,大明的脸面,在你那里就值五百两银子吗?”
“该杀!该杀!”
“再剁!”
朱祁钰怒不可遏。
本来他还不至于如此生气。
关键他一再忍让,张仁孝实在得寸进尺!
这都是他自己闹的!
怪不得别人!
金忠踩着他另一只手,再次挥刀,剁下一根手指头!
“朕问你,朕的十二个皇庄,就值两万两银子吗?”朱祁钰盯着他。
“值……”
朱祁钰“嗯”了一声,张仁孝立刻改口说不值,实际价值肯定更高。
“那你就犯了欺君之罪,该诛九族的!”
朱祁钰恶狠狠道:“告诉朕,谁指使你来收朕的皇庄的?说!”
“明明是……”张仁孝看了眼金忠,明明是你们要卖的啊。
“说!”
张仁孝不敢说下去了。
“传旨,张仁孝欺君,对朕甚是不恭,当诛族!”朱祁钰吐出一口浊气。
这群该死的商贾,你们靠边贸赚的盆满钵满,如今朝堂大战,若你肯真捐献出一笔钱来,就算你陈循的人,朕也放你一马,起码你有爱国之心啊。
可你居然拿五百两银子打发朕,打朕的脸?呵呵,你们是真忘记沈万三是怎么死的了!(野史上沈万三)
“陛下不要啊,陛下不要啊!”张仁孝求饶了。
“那你说,为什么要作践朕的皇庄?”
“是,是……”张仁孝不敢说,因为说出这个名字,他也会死,可不说的话,他会被族诛的……
“拖出去,剖之。”
朱祁钰没耐心了,看向另一个商贾:“你说!”
噗通一声,那商贾软软的倒在地上,小便失禁了。
“我说,我说!”张仁孝先没明白剖之是什么意思,金忠告诉他,是把他的心剖出来,一听这刑罚,他就吓得招认了。
他被拖回来。
“有人联系草民,让草民低价收了陛下的皇庄。”张仁孝哭得厉害,出卖了后面的人,手还丢了,太惨了啊。
这就是轻视皇帝的代价。
“别哭了!说人名!”朱祁钰很期待他说出陈循的名字。
“王祯。”
朱祁钰看向冯孝,冯孝低声说:“是陈首辅举荐的,都察院御史王祯。”
“去抓捕王祯!”
朱祁钰目光闪烁,破局的机会来了!
“接着说,还有谁?”
“没了,没了!”张仁孝哭得像个傻子。
“张仁孝,你家里真的只有五百两银子吗?”朱祁钰心心念念的,还是银子。
张仁孝吞了口口水,不敢说话。
“朕抄了你的家,就都知道了,若只有五百两银子,朕给你立个牌坊,若多了,就是欺君之罪,你要掂量清楚啊。”朱祁钰笑着说。
“陛下饶命啊!”张仁孝哭嚎道:“臣说谎了,说谎了!”
“那你家有多少银子?”
“十万两!”
朱祁钰眼睛一下子就红了,你一个商贾,居然比朕还有钱?
该杀!全都该杀!
难怪太祖把沈万三砌进了城墙了呢!全都该杀!
“皇爷不好了!”
却在这时,有太监哭泣着进来禀告:“皇爷,贤妃娘娘身子骨不中用了,快熬不住了,没有太医啊!”
朱祁钰瞳孔一缩,李贤妃?
这两年她一直卧病在床,太医说没有生命大碍,调养即可,怎么说不行了就不行了呢?
“快传谈女医,快!朕马上就去!”
原主对这个贤妃没多少情感,但朱祁钰却觉得奇怪,说不行了就不行了,还这个当口上?
奇哉怪也啊!
为什么每次都这么凑巧呢?朕要做什么,他们就知道朕在做什么呢?
他目光扫视御前伺候的人……
可能有错字,作者发完再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