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着!朕让你们生生世世地受着!”
朱祁钰整个人都疯了!
原主不是生不出孩子,而是被人下了药,就算侥幸生出来,也是畸形!或者干脆夭折!
都是算计!
是有人算计好的!
不允许他朱祁钰有孩子!
朱祁钰狠狠一跺,艾崇高的下巴骨掉了下来,话说不出来了。
“给他接上!”朱祁钰暴怒。
杀了他们,实在太便宜他们了!
折磨他们,折磨他的九族,折磨他们到永远!让他们去向朕的孩儿忏悔!
“皇爷,那他的妻女也进狗圈吗?”过了好半天,见朱祁钰瞳孔中的血红褪去,许感才战战兢兢问。
“让她们进狗圈太便宜她们了。”
“你送她们去张家湾码头做得很好。”
“就先接客吧,等一段日子,身子骨熬不住了,再关入狗圈里!”
朱祁钰道:“朕不允许他们死了!谁也不能死了!”
“朕要折磨他们,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许感,这件事交给你来办!”
“朕要让他们为朕的孩儿,世世代代的忏悔!”
朱祁钰快疯了。
“陛下,让臣去死吧!让臣去死吧!”
艾崇高下巴被接上了,痛苦哀嚎,口不择言,又自称臣,又称我的,拼命哀求:“陛下,我什么都告诉您,让我去死吧!”
“做梦!你在做梦!夹他的脚指头!朕要让他浑身溃烂!”朱祁钰还不解气。
“臣说……啊!”
艾崇高忽然惨叫一声。
皇帝用力太猛,弄坏了一副夹板,但许感还有存货,脱下艾崇高的靴子,夹在他脚指头上,两人使劲一扯。
“啊啊啊!”艾崇高痛得翻来覆去。
“你自称什么?”许感问他。
“奴婢!”艾崇高以前自由出入乾清宫,像许感这样的太监,他连看都不会看一眼的,如今却掌握着他的生死大权。
“不长记性!”许感松开他。
艾崇高躺在地上哭嚎,手上又痒又痛,他一边挠一边哭诉:“奴婢说!指使奴婢做这些的,是王喜,是王喜啊!”
朱祁钰瞳孔一缩,王喜?
抓了几次都抓不到,张永能把军器局大使张斌审明白,却抓不到王喜,诡异不诡异?
偏偏艾崇高吐出来的人是王喜!
难怪他之前一直不肯吐口,是因为王喜消失了,他以为能隐瞒下去。
还是他用王喜来迷惑朕呢?
“朕不信,正统年间,王喜只是一个普通的锦衣卫百户,你为何要听命于他?”
“奴婢以前是江湖骗子,流落京师。有一次差点被人打死,是王喜救了奴婢,也是他扶持奴婢,给奴婢改头换面,包装成名医,也是他,让奴婢接触您!”艾崇高断断续续道。
朱祁钰瞳孔一缩,王喜是朱祁镇的人,正统年间,太上皇就防着朕了?
既然王喜是朱祁镇的人,如今朱祁镇事败,谁在帮助王喜逃命呢?
“王喜最后一次联系你在什么时候?”朱祁钰问。
“正月十四的晚上。”
就是说,艾崇高进献银药,是王喜指使的?
朱祁钰总感觉不太对劲。
他挥挥手,让人把艾崇高带下去。
“陛下,给奴婢一个痛快,求求你给奴婢一个痛快吧!”艾崇高惨叫个不停。
朱祁钰森然地盯着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做梦!”
“啊?陛下说话不……”
啪!
许感狠狠一个耳光扇他脸上:“刘恩,把他下巴卸了,废话这么多,咱家给你挑一条最壮实的狗,好好伺候你!”
“啊!”
艾崇高要上班了,从这一瞬开始,不经同意,不许下班。
和他一起上班的,是他的九族。
朱祁钰平复心情,心里却又蒙上一层阴影,必须快点把这个王喜找出来,万一被shā • rén灭口了,很多事情就查不清楚了。
“把太子叫来。”
朱祁钰戳戳眉角,把剩余的糕点吃掉,连吃两天,有点烧心,但只能忍着。
就着温水,把糕点吃干净。
“儿臣参见陛下!”朱见深进来行礼。
涕!
朱见深抽了一下鼻涕。
朱祁钰假模假式考校了一下功课,才切入正题:“太子,如何看首辅?”
“啊?”
朱见深抽了一下鼻涕,惊讶地瞄了眼皇帝,认真道:“儿臣未曾接触朝臣,不敢评价首辅。”
涕!他又抽了一下。
朱祁钰一阵犯恶心:“拿纸来,擤干净再说话!”
“请陛下恕罪!”
朱见深委屈的擤鼻涕,刚擤完,又抽一下。
“再擤!”朱祁钰闭着眼睛不看,嫌弃、恶心。
朱见深嫌弃纸硬,用绢帕擤,连擤几次终于干净了,把绢帕丢给伺候的太监。
伺候他的太监叫牛玉。
说来可笑,这个牛玉是朱祁镇的伴读,朱祁钰登基后,居然让他担任司礼监监丞,又让其去太子宫中侍奉太子朱见深。
这不是用朱祁镇的人,去保护朱见深吗?
真搞不懂原主脑子是怎么想的。
明明想杀朱祁镇,想换掉朱见深,却又在保护朱见深。
甚至,这个牛玉和南宫那边不清不楚的,那晚夺门,鬼知道他有没有出力,反正那晚朱祁钰没看见他在朱见深身边伺候,指不定干什么去了。
“朕不是为难你,只是父子之间谈论朝政罢了,毕竟这天下总要交给你的,朕无非代你管理罢了。”朱祁钰淡淡道。
噗通一声!
朱见深惊恐地跪在地上:“儿臣绝无僭越之心,请陛下安心!待,待陛下喜得龙子,儿、儿臣自愿退位让贤,绝不碍陛下的眼!”
“起来。”
朱祁钰提提手指:“说陈循,说你的真实想法。”
“儿,儿臣没什么想法……涕!”他又抽动一下鼻涕。
朱祁钰一阵牙碜:“擤干净!”
朱见深委屈的擤鼻子,鼻子都擤红了,却还有鼻涕在鼻腔里面呜噜呜噜的,根本弄不干净。
“牛玉,你替他说。”朱祁钰看向牛玉。
牛玉跪在地上:“陛下,陈首辅耿直刚烈……”
“说真心话!”朱祁钰打断他的套话。
涕!
朱见深刚扔了一个绢帕,又抽动一下鼻涕。
惹来朱祁钰的目光,他赶紧低下头。
“奴婢认为,认为……”
昨晚发生了什么,牛玉可一清二楚,他差点也被皇帝给剁了,皇帝诏太子来,问询太子对陈循的想法,是怀疑陈循是太子的党羽,有谋逆之嫌,所以他这番话极为重要。
猛地,他才意识到皇帝这般问的原因了。
皇帝在逼太子和陈循做切割啊!
“奴婢认为首辅有欺君之嫌!”牛玉一句话,登时惹得朱见深瞪大了眼睛,你不是说陈循是支持本宫的吗?
朱祁钰也吃了一惊,这牛玉反应好快啊,立刻洞悉了他的深意。
牛玉小心地瞄了眼朱祁钰的颜色,认真道:“首辅插手司礼监,甚至离间天家骨肉,奴婢以为首辅有权臣之念。昨日若非于少傅阻拦,恐怕这皇宫之内,就是陈首辅做主的了。”
这牛玉好大的胆子啊!
朕都不敢说出来的话,他居然说了出来!
这人心思够快,眼光够毒,说话够狠,还没节操,这样的太监朕身边怎么就没有呢!
朱祁钰都真的嫉妒太上皇了,多少能人异士,都被先帝安排在他的身边,天胡开局,结果玩崩了,真是千古第一人啊。
见朱祁钰嘴角微微翘起,牛玉舒了口气,知道过关了。
虽然得罪了陈循,起码保住了太子的命。
涕!
朱见深又抽动一下鼻子。
“擤干净!”朱祁钰觉得很恶心。
太子明明擤了十几次,用了二十几张绢帕,还是弄不干净。
“回禀陛下,儿臣可能落下毛病了,如何擤都擤不干净,涕!”朱见深说话磕磕巴巴,又抽动一下鼻子,把流出来的鼻涕抽回去。
朱祁钰看了一眼,发现朱见深鼻孔下面皮肤有点发白,像是长时间被鼻涕泡白了。
果然,又有鼻涕从鼻孔中流出来,流到那块发白的地方,朱见深一抽,抽了回去。
刚抽回去,又慢慢流出来,涕的一声,又抽回去了……
“儿臣不是故意的!”他立刻跪下请罪,结果鼻涕流到了嘴唇上,他使劲一抽,才抽回鼻孔。
“再擤!”
朱祁钰闭上眼睛,心里犯膈应。
本来只吃了些糕点,有些烧心,结果反复看见抽鼻涕,胃里冒起了酸水,犯恶心了。
朱见深认真擤干净,结果又有一团从鼻子里流出来。
涕!
又流出来了,又抽回去了!
抽回去,又流出来!
如此反复,无奈的朱见深,抬头傻笑,露出了缺牙的嘴,活脱是村头的二傻子!
朱祁钰抚了抚.肚子,胃疼,想吐。
“你堂堂太子,口吃也就罢了,怎么又添了这么个毛病?”
“等朕百年之后,把江山交到你的手上,你坐在奉天殿上,让群臣看着你抽鼻涕吗?”
“你不要脸!朕还要脸呢?太上皇还要脸呢?”
“去擤!”
“什么时候擤干净,再说话!”
朱祁钰受不了了,真要吐了。
“儿臣遵旨。”朱见深带着哭腔,用绢帕擤鼻涕,擤了一次,还有,擤了第二次,还有……
“出去擤!”朱祁钰快疯了。
把朱见深赶出西暖阁,朱祁钰松了口气:“牛玉,太子是病了吗?传太医看了吗?”
“回陛下,太医院没人了,没太医给治病……”牛玉不敢说下去了。
朱祁钰一拍额头:“让谈女医给他治治,这样以后如何做皇帝?”
牛玉一愣,听皇帝的语气,好像真想把江山传给太子?
皇帝今年才三十岁啊,生儿育女完全来得及的,可……
“牛玉,既然你也看出了陈循之心,朕自然比你更清楚。”
“就由你把陈循召入宫中,就说太子与他密会。”
“朕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朕只要陈循的脑袋!”
朱祁钰目光闪烁:“牛玉,你能做到吗?”
牛玉的心瞬间绷住。
敢情皇帝在这等着呢!
他压根不是想把皇位传给太子,而是用太子去杀陈循!
仿佛在说,朕杀不了陈循,还收拾不了太子吗?
牛玉趴伏在地上,心急如焚,他可不敢和皇帝讨价还价,他是奴婢,又曾是太上皇的伴读,皇帝心里忌讳着呢。
尤其今时不同往日了,太子宫中的宫人都被打发了出去,只剩下四个人。
势单力孤,更不能和皇帝抗衡了。
要么答应,要么被皇帝折磨死,选吧。
“奴婢遵旨!”牛玉满脸绝望。
“牛监丞快快请起,司礼监那边还需要你多多操劳呢。”朱祁钰心情大好。
用太子去杀陈循,能不能杀先不说。
这是让太子和陈循做切割,告诉陈党,别做不切实际的幻想了,朕还活着,你们迎立不了太子当皇帝!
他还在传递一个信号,就是朕和太子中间,还夹着一个太上皇呢!
如果想迎立太子,杀了朕还不够,还要杀了太上皇!
如果让朱祁镇父子狗咬狗,就更好玩了。
“太子,擤干净了吗?”朱祁钰问。
“干,干净了……涕!”
朱见深又抽了一下,脑袋钻进西暖阁,他鼻子都擤红了,鼻尖挂着血丝。
朱祁钰就满脸嫌弃地让他出去:“擤干净再进来!”
“快去传谈女医,给他治治,一国太子,全是毛病,成何体统!”朱祁钰气坏了,挥挥手让他们抓紧消失。
朱祁钰打发走太子,又拿起奏章来看,刚看了两本,听怀恩来报,说金忠回来了?
……
“大伴,本宫装的怎么样?”朱见深不抽鼻涕了,好像也不结巴了。
宫中冷冷清清,各宫都没有伺候的宫人,也不担心被人听到私密的谈话。
“噤声!殿下切莫骄傲自满!”
牛玉小心地扫视一周,压低声音道:“陛下让您去杀陈首辅,奴婢帮您应承下来了。”
“什么?”
朱见深吃了一惊,眼神阴鸷:“皇帝怎么净想折腾本宫呢?”
“前几次差点要了本宫的命,这次让本宫去杀首辅,是让本宫自绝于天下啊!”
“杀了陈循,本宫这太子还怎么当?”
“他真是想一出是一出,怎么折磨本宫就怎么来!哼!”
不在皇帝跟前,朱见深把所有的不满都倾诉出来,这还收着数落呢,要是在自己宫中,把他祖宗十八代都拎出来骂一顿。
牛玉捂住他的嘴:“我的亲爷爷啊,您疯了?在这里大喊大叫的?有什么不满的咽进肚子里!奴婢是怎么教您的?忍耐,忍耐!好了好了,有什么话回宫再说,您的鼻涕呢?”
“还装啊?大伴你看看我的鼻子,这里都快被鼻涕沤烂了。”
朱见深苦恼地指着自己的鼻子:“马上就回宫了,不必装了吧?”
“殿下,谋事不密,必遭其害,最重要的就是细节,倘若有来往经过的宫人,发现您没了鼻涕,会不会向陛下禀告?到了那个时候,您的所有秘密就都瞒不住了!”
牛玉面色惊恐道:“尤其是那件事!一旦被陛下知道,就天塌了!”
朱见深脸色骤变,赶紧抽了一下,鼻涕流了出来。
“本宫听说那谈女医挺厉害的,万一被她瞧出来?”朱见深担忧地看向牛玉。
“殿下安心,这位谈女医的底儿已经被摸透了,她在宫中尚不自知,可在宫外,可什么都知道了。”
牛玉狞笑,仿佛在说,给皇帝卖命的,都没好下场!
……
金忠进来跪拜。
“你怎么回来了?”朱祁钰皱眉,收拾锦衣卫的烂摊子有多急,金忠不会不清楚,他回宫干什么?
“回皇爷,宫里出现点差错,覃昌派人通知奴婢,奴婢才回来的。”金忠的脸色发白,看着像病了。
“你脸色怎么了?”朱祁钰皱眉。
“奴婢没事……”
“说!”朱祁钰看他藏藏掖掖的,心里不爽。
金忠又跪在地上:“奴婢出宫时,遭遇了刺杀,有贼人要杀奴婢,幸好奴婢命大,这里中了一刀……奴婢给皇爷添堵了!请皇爷恕罪!”
他指了指肚子,是肚子挨了一刀。
“把衣服撩开,朕看看。”朱祁钰站了起来,亲手把他扶起来。
“奴婢没事。”
可朱祁钰亲自去解他衣服,吓得金忠跪在地上,眼中含泪:“奴婢.贱躯,岂劳皇爷动手!”
朱祁钰直起腰来,柔声道:“解开,让朕看看。”
金忠解开长袍,露出肚子,包裹的白布上还渗着鲜血。
肚子上挨了一刀。
看样子伤口很深,他是强撑着来的。
“是谁干的?有头绪了吗?”朱祁钰目光一阴,他脑海里已经想到了几个人可能的人物。
“奴婢没查,也没工夫查。”
金忠咧嘴强笑:“有人来取奴婢这条贱命,恰恰说明,奴婢做的事情,已经伤害到他们了,皇爷安心,奴婢一定把锦衣卫整饬好了,成为您手里最锋利的刀!”
“好!”
朱祁钰拍拍他的肩膀:“这一刀,朕绝不让你白挨,砍了你,就等于砍了朕,朕要诛他的九族!”
“奴婢谢皇爷厚爱!”金忠满脸是泪。
他也是粗使奴婢出身的,被皇爷提拔到御前伺候,他为皇爷去死,那是报恩。可皇爷不嫌他粗鄙,居然亲自去解他的衣服,看他的伤势,让他感激涕零。
“覃昌报告了什么事?”
“瞧奴婢,为了自己的小事,差点耽搁了皇爷的大事。”
金忠说,咸安宫的吴太后不许打发宫人出宫,因为吴太后反对,永寿宫的孙太后也反对。
又是能惹事的母亲!
朱祁钰叹了口气:“朕去说吧,回头朕让覃昌领朕去,你先出宫吧。”
“皇爷,还有一件事。”金忠郑重道。
“何事?”
“王喜死了,死在青.楼里面!”
朱祁钰猛地瞳孔一缩,艾崇高刚刚招认出王喜,王喜转眼就死了,怎么会这么巧呢?
“快,把乾清宫的宫人都召集起来,逐一盘查,王喜的死,让乾清宫里的奸细浮出水面了!”
“奴婢领旨!”
多497字,应该是免费的吧?作者也不知道啊,作者记得是逢500字多一个币,所以多写一点,是免费的,如果不是大家告诉我一下啊,我再研究研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