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子废物!”
朱祁钰爆炸了:“陈循呢?还没滚过来?”
陈英直接懵了,傻傻地看着皇帝。
我爹是你的重臣啊?为何如此骂他呢?如此对我呢?
而陈珊战战兢兢跪在地上,以额点地,就知道没好事,果然皇帝发作了!
都怪大哥,你一个秀才自称什么臣?我也是秀才,怎么不敢称臣?这下把皇帝惹毛了,爹怎么还不来救我们啊?再不来我们都要凶多吉少了!
啪!
冯孝走过去,扬手一个耳光:“还敢盯着皇爷看?懂不懂规矩?”
“臣……晚生不敢!”陈英趴伏在地上,眼泪流了出来,这生活也太难了。
“晚生?你是哪门子晚生?你自称老生还差不多!”
“陈英!朕问你,你今年多大岁数了?”
“四十六了!”
“你孙子都多大了?”
“居然还是个秀才!是不是想和你孙子一起考举人啊?”
“朕骂你是废物,都是抬举你了!”
朱祁钰还没骂完:“也就是陈循,有你这样的废物儿子,还捧着惯着,把从里库偷出来的宝贝送给你去狎寄!”
“换做朕,早就打死了!”
“在文庙前打死!”
“在孔圣人面前打死你!”
“不!打死你,都污了圣人的眼睛!”
朱祁钰像是气坏了,来回踱步:“说!朕说的对不对?”
骂着骂着,竟有种长辈训斥晚辈的错觉,陈英偷瞄了眼皇帝,皇帝好似真是恨铁不成钢,难道只是想让他吃点苦头?
“对,对,陛下说的都对!”
陈英最会认错了,以前他爹打他的时候,他就认错哄他爹开心,哄皇帝也不在话下。
所以哭着说:“晚生……不,老生知错了,回家就认真读书,研习经义,一定考上举人,不负陛下所望!”
“承认了?”朱祁钰语气一变。
陈英都懵了,什么承认了?
“果然是这样!”
“里库的宝贝,真是陈循偷的啊!”
“枉费朕如此信任他,他就这般回报朕的恩情?”
“好啊,好首辅啊!”
朱祁钰怒火翻涌:“陈英,陈珊!你们知不知道,盗取里库宝物是什么罪?啊?”
陈英和陈珊面面相觑,怎么又说到里库宝贝上了?这跳跃也太大了吧!
“陛下,老生冤枉啊!那戒指是有人栽赃陷害的!求陛下明鉴啊!”陈英哭喊着。
朱祁钰脸色更黑:“你一会承认,一会反对,耍朕呢?”
“陈英,你已经数次欺君了!”
“朕都没罚你,就是因为你老爹陈循,他是朕的狗!”
“所以朕不想罚他的狗崽子!”
“可你三番五次的欺君,让朕忍无可忍!”
“来人,拿杖来!”
“先他打二十杖!”
“让他长长记性!”
冯孝早就准备好了木杖,但朱祁钰却指了指陈珊:“陈珊,你来行刑!”
“啊?”陈珊瞪大眼睛,皇帝让他打自己的亲大哥?
“你有意见?”
朱祁钰冷哼:“朕罚他,而不牵连你,是看在你爹是朕的忠犬的份上!”
“倘若你不识相,那你就代他受刑吧!”
说罢,似笑非笑地看着陈珊。
陈英却不断给弟弟使眼色,咱们兄弟俩不分彼此,你就代我吧!
陈珊脸色发黑,有你这样当哥的吗?让弟弟代你受罚,亏你想得出来!
“晚生愿意行刑!”陈珊跪在地上。
木杖打在身上究竟有多疼,陈珊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肯定不想挨打。
“陛下,陛下饶命啊!”陈英哭喊着,却被两个太监按住。
啪!
陈珊闭着眼睛,举起木杖,轻轻落下。
毕竟亲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总不能真打吧?
陈英配合也默契,惨叫一声,心里还挺爽,让亲兄弟行刑,也不错嘛。
“陈珊,你在给他瘙痒痒吗?”
朱祁钰阴恻恻道:“方兴,给他演示一遍。”
按着陈英的方兴站起来,从陈珊手里抢下木杖,狠狠一抡!
“啊!”
陈珊惨叫一声,被一杖打个趔趄,腰上火辣辣的剧痛,差点被打断了气儿。
打死他也想不到,方兴这一杖打的不是陈英,而是他啊!
“再敢偷奸耍滑,咱家打断你的腰!”
方兴把木杖一扔,让陈珊自己捡起来。
陈珊痛得直不起腰来,终于知道被杖责的滋味了,好疼啊,他发誓,这辈子都不要再挨一次了。
他拎着木杖站起来,身体还在抖,疼的。
嘭!
他瞥了眼趴着的陈英,只能对不起你了。
高高抡起,狠狠落下。
“啊!”陈英瞪大了眼睛,惨叫个没完。
和这一杖比起来,在马背上飞翔真是小儿科,这一杖简直是要命啊!
“陈珊,轻点!”陈英痛得直抽搐,声音都变了,很是凄厉。
陈珊才不听呢,又落下一杖。
“我让你轻点!啊!你个妾生的贱人!啊啊啊!你要打死我,想继承家业是不是啊!”陈英嘴角流血,歪着头死死盯着弟弟陈珊,声音沙哑凄厉,身体痛得不停抽搐。
陈珊眸子一阴:“我娘不是妾!”
嘭!
又一杖落下,陈英发出无比凄厉的吼声:“妾生的贱人!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我娘不是妾!她是续弦!”
陈珊黑化了,本来他还怜悯亲哥哥,打这一杖有多疼,他心知肚明,但哥哥不懂他的苦心,居然揭他的短,那就直接打死他算了!
你是嫡长子,但你娘死了,我娘是续弦,也是明媒正娶的,也是妻,我是嫡次子!若你死了,我就成了嫡长子了!
陛下说的对啊,你欺君罔上,就该打死!
你死了,家产不就是我的了吗?
陈珊黑化了,玩了命似的打陈英,让你骂我,让你骂我娘,让你比我岁数大,打死你!
给朱祁钰看乐了,兄弟俩狗咬狗的戏码有意思啊,原来看似稳如泰山的首辅陈循,也后院起火啊,有意思!
眼看陈英奄奄一息了,陈珊真想打死他,朱祁钰赶紧制止:“好了,都是首辅的儿子,总不能真打死了吧。”
陈珊浑身僵硬!
您刚才不是说要打死他吗?
怎么又变了?
“杜延寿,快把陈英扶起来。”朱祁钰成全杜延寿。
可杜延寿满脸嫌弃,这血呼啦的还怎么玩?
不过真别说,陈珊这小子够狠的,把亲哥哥打成这样。
换我们老家,就该把弟弟浸猪笼!什么玩意儿!
陈英抬起头,满脸是血:“陈珊!我一定要杀了你!”
他声音沙哑无比,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
血红的眸子死死盯着陈珊,把陈珊盯得浑身发毛。
“兄长,不、不是我……”陈珊想说是皇帝让的,但又不敢说。
陈英却什么也听不进去:“不要叫我兄长!你配叫我兄长吗?你心里有这个兄长吗?”
“陈珊,我以前真没看出你狼子野心,这些年,你一直都在跟我演戏,装什么兄友弟恭,就我傻,信了你的鬼话!”
“你早就惦记着家业呢?”
“今天当着陛下的面,你跟我说实话,我娘是不是被你娘害死的?”
“你们母子心如蛇蝎,是不是早就算计着我?想把家业从我手中夺走?是不是啊!”
陈英疯了,挣脱开杜延寿不老实的手,趴在地上哭嚎:“陛下,您给我们家做主啊!”
“他那个贱婢出身的母亲,害死了我娘!”
“如今又想借机打死我,抢夺家业!”
“您说说,天底下有这么狠心的弟弟吗?”
朱祁钰看乐了,陈循家后院有点乱啊。
越乱越好。
“陈英,陈珊是你亲弟弟,你真那般恨他?”朱祁钰继续添火。
“陛下啊,我没有这个狼子野心的弟弟啊!我宁愿认一条狗当弟弟,也不认他啊!”陈英泪如雨下。
陈珊胸腔起伏,怒不可遏,也跟着跪在地上:“晚生也没有如此性情凉薄的哥哥!求陛下做主!”
陈英咬着牙忍着疼,手慢慢去抓丢在地上的木杖。
趁着陈珊没注意,狠狠一杖扫过去!
嘭的一声!
陈珊脑袋挨了一下,眼前金星乱冒,仿佛有血色滑过眼角,他摸了一下,是血啊!
“嘿嘿!”耳畔却传来陈英的得意笑声。
该死的陈英,居然敢偷袭他!
好疼啊!
陈珊血冲头顶,劈手从陈英手里夺下木杖,反手一杖打在他的脑袋上!
陈英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抱着脑袋惨叫。
可能又牵动了腰上的伤口,痛得满地打滚,嘴里诅咒陈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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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