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您再帮朕算算,朕还有什么能卖的?一并卖了!”
胡濙看得出来,皇帝是心怀天下的。
这回真没了。
能卖的都卖了,内帑的大头收入也没了。
“太傅,拍卖皇店的事情,就由金忠和您来办,钱不经内帑,也不经户部的手,直接押解山东。”
朱祁钰抓着胡濙的手臂,动情道:“太傅,这些都是灾民的救命钱,灾民稳,山东就在,朝臣绝不能伸手了,就这一次,算朕求你们,不要贪了,行吗?”
胡濙老脸一红,跪在地上:“老臣保证,山东一定稳如泰山!”
“好!朕把山东交给太傅了!”
“但丑话说在前面,东厂、锦衣卫、缇骑的人,都会暗中探查。”
“一旦让朕知道,有人对这笔银子动手动脚,让灾民造反作乱,让山东不稳!”
“太傅,到时候!朕一定要杀个血流成河!到时候,您千万不要拦着朕!到时候,谁拦着朕,朕就杀谁!”
“朕还会下一道圣旨给于谦,若有人动了这钱,朕就让京营直接驻入山东,把山东官场,杀个血流成河!捅破了天,朕来兜着!”
朱祁钰眸光如刀。
胡濙慢慢跪在地上:“若有人挖大明的根子,老臣第一个不放过他!”
“好!”
朱祁钰张开手:“朕与太傅,击掌为誓!”
胡濙颤颤巍巍站起来,和皇帝击三掌为誓。
心里却莫名一凉,觉得好像被皇帝算计了。
朝臣的事,该归内阁管啊,我一个吏部尚书,瞎掺和什么劲啊?
但也明白一件事,皇帝拿回皇权的第一把火,要烧在山东了!
说完灾情的事。
“老太傅,朕这心啊,天天都不落地。”朱祁钰倏地苦笑,颓然坐在软塌上。
“陛下,但请安寝,没人能动摇得了您的!”胡濙知道朱祁钰在说什么。
“刚才许彬说,太上皇正在筹划一场阴谋,朕怀疑,和此事有关啊。”朱祁钰目光一寒。
胡濙脸色微变:“陛下,绝不能节外生枝了!陈循刚死,朝堂不稳,陛下当以稳定朝纲为重,不能节外生枝了!”
“太傅说得对,朕已经把许彬阉了,送去伺候太上皇了。”
胡濙莫名下面一凉,从官宦世家,变成了宦官世家,一字之差,天差地别,为许彬默哀一炷香。
“朕也知道轻重缓急,奈何太上皇给朕添堵啊。”
“陈循临死前写下的五个字,朕现在越想越觉得可怕。”
“在南宫的太上皇能操纵刺杀,操纵朝堂,离京的张軏能让陈循为他所用,可怕啊太傅!朕真的睡不着啊,不敢睡啊!”
朱祁钰看向胡濙。
胡濙懂了,皇帝是让他旗帜鲜明的支持皇帝,而不是当随风草,在当今圣上和太上皇中间摇摆。
“太傅,太医说,朕身体康健,还能生育!”朱祁钰给他吃一颗定心丸。
胡濙脸色微变,皇帝是在告诉他,他不会死,还能生儿子,安他的心!
可侍奉太宗这样的君主,真有好下场吗?
慢慢的,他跪在地上:“老臣谢陛下重视,老臣愿为陛下赴汤蹈火!”
胡濙没选择了,皇帝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要么旗帜鲜明和皇帝站在一起,要么成为皇帝的敌人。
“太傅快快请起!”朱祁钰笑起来,赶紧扶起胡濙。
“陛下,若您不杀陈循,太上皇就不足为虑。”胡濙叹气。
没错,张軏把陈循当猴耍。
陈循一定会报复的,会无比猛烈的报复,那时难受的就是太上皇了。
“老太傅,死了的人说出来又有什么用呢?”朱祁钰冷笑,若不杀陈循,你会这般和朕说话?
朕还不是你们装在笼子里的吉祥物?
朕若真想对付太上皇,会没有手段?
胡濙这是在警告朕呢,不要再随便shā • rén了,擅杀朝臣,有好处,但坏处也是巨大的。
皇帝应该是规则的保护者,而非规则的受害者,因为大明规则的最大受益者是皇帝。
所以,胡濙希望皇帝以后老老实实守规矩。
“陛下,当下朝堂需要的就是稳定。”
“朕知道了。”
打发走胡濙。
朱祁钰伸个懒腰,吃了点东西,又喝的粥,他馋虫涌动了。
没了陈循这座大山,危机暂时解除。
也该招揽厨子入宫,给朕好好做一桌美味,好好吃一顿了。
不行,没钱啊!
朱祁钰一拍脑门,必须想办法搞钱。
“皇爷,张公公到了。”
朱祁钰让张永进来,他在殿中散步,有点习惯血腥味了,人真是被逼出来的。
张永进来行礼,眼泪汪汪道:“让皇爷受苦了。”
“朕受什么苦,今日朕杀了陈循,心情愉悦,用不了多久,朕就是真正的皇帝了!”
朱祁钰让他起来:“在司礼监的日子不好受吧?”
“还成。”
张永这个掌印太监,就是字面意思,掌印,别说话,负责盖印。
“哈哈哈,看你一张苦瓜脸,用不了多久了,司礼监就是你说了算了!”朱祁钰大笑。
张永吹捧两句,有些担忧道:“皇爷,奴婢有种错觉,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跟朕有什么不能说的?”
“在司礼监这段日子,奴婢有种错觉,就算您把司礼监的太监杀光了,这司礼监也是内阁的走狗。”张永道。
朱祁钰讶异。
“皇爷,这只是奴婢的感觉。”
“你的意思是:司礼监是内阁的附庸?”
张永点头。
“你继续留心观察便好,张永,你要随时做好准备,彻底接管司礼监,把司礼监的权力攥在自己手里,能做到吗?”朱祁钰盯着他。
“奴婢必不负圣命!”张永跪在地上。
“起来,说说,朕杀了陈循,都得到了什么?”朱祁钰在考校他。
“回禀皇爷。”
张永缓缓道:“皇爷杀了陈循,把手伸进内阁,您任命林聪为内阁首辅,改变了内阁权力分配方式,又让薛瑄入阁,插手吏部,等于用内阁和吏部的官职,吸引朝臣投效于您。”
“陈循的宰辅之权,回到了您的手上。”
“而您又重用通政司,设立军机处,把皇权攥在手心里。”
“您现在需要的就是时间,培植足够的党羽,安插进去,朝堂便攥在您的手里了,您也就彻底掌控了皇权!”
朱祁钰讶异地看了眼张永:“有进步啊张永!”
“不敢承皇爷夸赞。”
张永尴尬地抓了抓头发,支支吾吾道:“其实这些不是奴婢想到的,奴婢提拔了一个小太监,他给奴婢出的主意。”
“哦?叫什么啊?带来了吗?”朱祁钰来了兴趣。
“在外面候着呢,奴婢想让皇爷掌掌眼。”张永对朱祁钰的忠心,毋庸置疑。
他不敢直接重用小太监,必须征求皇帝的同意才可以。
“宣进来。”
很快,一个十分年轻的小太监跪在地上:“奴婢梁芳,恭请圣安!”
梁芳?
原来是他。
“是你提点的张永?”朱祁钰问他。
“奴婢不敢提点干爹,奴婢只是胡乱说了两句,都是干爹自己想到的!”
梁芳不敢居功,而且还叫了更亲昵的称呼,干爹,而不是大珰。
朱祁钰乐了:“倒是会巴结,张永你才多大,就收了干儿子?”
“奴婢不敢欺瞒皇爷,奴婢收了干儿子就是收了干儿子,若皇爷不满意,奴婢就将他逐出家门!”张永跪在地上,老实巴交回答。
“都起来吧,收了就收了。”朱祁钰淡淡道。
张永算摸透了皇帝的脾性,皇帝不怕身边太监贪占,但遇事必须禀告,任何事情,都要告诉皇帝!这是皇帝的控制欲!
“谢皇爷。”张永和梁芳站起来。
“梁芳,那你说说,朕杀了陈循,又有什么坏处啊?”朱祁钰又问。
“奴婢不敢说。”梁芳战战兢兢跪下。
“说,朕赦你无罪。”
梁芳才说:“皇爷,您恐怕永远也得不到文臣之心了。”
“恩?”朱祁钰一愣。
梁芳吓得匍匐在地,朱祁钰让他接着说。
梁芳的意思是,陈循只是文臣推出来的领头羊,杀了陈循,还会有张循、王循,杀之不绝。
“那你可有解决办法?”朱祁钰来了兴趣,这是个有远见卓识的太监,难怪能遗臭万年呢。
“奴婢怎敢僭越天子……”
“让你说就说,错过这次机会,你可就永远没有出头之日了。”朱祁钰不想听废话。
梁芳咬牙道:“奴婢以为,从科举入手!”
这家伙够狠啊!
直接挖读书人的根子!
他的意思是说,现在的朝臣不愿意当狗,干脆全部杀光,重新招一批愿意当狗的来中枢做官。
再改革科举,用科举抓住文臣的淡淡。
朝堂自然听皇帝的了,因为不听话的都化成灰了,通过科举进入官场的官员,也都有了当狗的觉悟,自然不会十分抗拒了。
“这是你想的?”朱祁钰抬起眼皮子,认真打量这个年轻太监。
他长相倒是俊俏些,说话公鸭嗓,稚气未脱,却张嘴便是毒计,很值得培养。
梁芳恭敬磕头:“是奴婢想的。”
“以前在哪里伺候啊?”朱祁钰问。
“奴婢从内书堂出身,后因得罪了人,在御马监做粗使活计。”梁芳眸中紧张,他知道,皇帝要重用他了。
“内书堂出身好啊,懂些文墨,便在张永身边伺候吧,入司礼监吧,处理些文书,增长增长见识。”朱祁钰淡淡道。
“奴婢谢皇爷提拔!”梁芳无比激动。
入司礼监,一步登天啊。
“好了,退下吧。”朱祁钰还要观察梁芳,他究竟是谁的人?可不可用?
打发走梁芳,朱祁钰看向张永:“他可靠吗?”
“奴婢还在观察,但应该可靠,奴婢见到他时,他在御马监做粗使活计,没人待见他。”张永回禀。
“睁大眼睛,慢慢看,别让脏东西混进来。”
朱祁钰又看了眼冯孝等人:“尤其是内书堂出身的,都要详细审查,记住了吗?”
因为在内书堂宣讲、教导太监的是文臣,朱祁钰担心那些在内书堂学习的太监,容易被文官收买。
“奴婢遵旨!”张永跪拜。
“司礼监里有可用的,也可留下,在宫中也挑些可信的太监,填入司礼监,别怕手下人做错事,忠心是最重要的。”
朱祁钰提点张永:“还有,智囊多收几个,不要听一个人的。”
“你为人忠诚老实,这是你的优点,但也心不够狠,做事拖泥带水。”
“所以,朕把司礼监交给你,你就做到一个字,稳,不出错就是大功!”
“奴婢明白!”张永磕头。
“张永,帮朕留意一件事。”
“陈循是如何操纵山东大灾的?”
“山东大灾,背后绝不简单,里面不知道涉及了多少人,朕估摸着是个惊天大案啊。”
“你慢慢观察,不要轻举妄动,更不要把朕的话透露给任何人,朕只信你!”
“此事关系重大,只能暗中探查,绝不能大张旗鼓,就当一切都没发生过,明白吗?”
朱祁钰压根就不敢查,或者说,不敢明目张胆的去查。
在朝堂上,操纵山东大灾,绝不是一个人两个人能做到的,背后该多多大的团体啊?
但不查出来,朕如何清理朝堂呢?
“奴婢遵旨!”张永记在心上。
打发走张永,朱祁钰吐出一口浊气,又问:“舒良可有消息传进来?”
“回禀皇爷,暂时没有。”
朱祁钰舒了口气,在殿中来回踱步。
“皇爷,承乾宫打发人来问,皇爷是否去歇息?”覃昌禀报。
“让贵妃来勤政殿……算了,去承乾宫吧。”
朱祁钰呼了口气,勤政殿杀气太重,贵妃不喜欢。
乘坐御辇,去承乾宫路上:“许感呢?”
“回皇爷,许公公去南宫了。”
原来是给太上皇送惊喜去了。
朱祁钰闭上眼睛,离京的张軏,尚能在京中兴风作浪,他的党羽究竟藏在哪呢?
陈循为何窝藏王翱等犯官家属呢?有什么好处吗?
里库的宝贝,究竟是陈循偷的,还是张軏呢?
“卢忠有奏章送来吗?”朱祁钰又问。
“回禀皇爷,暂时没有。”
朱祁钰沉吟半晌,御辇进入承乾宫,忽然道:“明日宣王复来觐见。”
他决定主动出击,从通政司开始。
进了承乾宫。
唐贵妃准备好了水,给皇帝沐浴。
刚要就寝,门外传来冯孝的声音:“启禀皇爷,山东道监察御史王越到宫门外了,说有要事要奏!”
“王越回来了?”
朱祁钰一骨碌坐起来:“深更半夜入宫,所为何事?”
“说是和山东大灾有关系!”
“开宫门,去勤政殿候朕!”朱祁钰睡意全无,心里正担忧着山东呢,熟悉山东的人回来了!
“陛下,您要保重龙体啊。”唐贵妃满脸担忧。
“爱妃无忧,朕注意着呢,王越从山东回来,一定知道些什么,不然不会深夜叩宫门,他是有分寸的人,一定是有大事。”
朱祁钰拍拍她的手,见她满脸忧愁,赶紧宽慰她:“好,给朕一个时辰,半个时辰,朕就回来!就睡觉,绝不再处置政事了,好吗?”
“陛下不要来回奔波了,臣妾去勤政殿伺候陛下。”唐贵妃也披上衣服,给朱祁钰更衣。
“让爱妃劳累了。”朱祁钰拍拍她的肩膀。
御辇进入乾清宫,停在勤政殿前。
王越跪在地上,恭请圣安。
“朕安!”
朱祁钰入殿,王越跟在身后。
他身量不高,却紧绷着脸,给人极严厉的感觉,目光更是凌厉无比,腰板挺得溜直,一丝不苟。
“王越,何事要报?”朱祁钰迫不及待。
“请陛下耐心听臣细细讲来。”
王越把从景泰七年入驻山东,开始讲起。
以他到达京师而告终,言简意赅,却为朱祁钰描述了,山东一年来的真实景象。
说得触目惊心啊。
“你说什么?你入京时,遭遇了刺杀?”朱祁钰目光如冰。
“回禀陛下,是的,臣出山东不久,便遭遇了刺杀,一共两次,第一次在驿站里,第二次在路上!”
王越指了指腿:“第二次,臣在马上,贼人用弓弩射杀臣,臣躲避时掉下马背,摔到了腿。”
但朱祁钰还真没发现,他腿有异常。
“臣无非是装模作样罢了。”王越不敢君前失仪,不敢给皇帝看伤。
“爱卿,宫中没有御医,朕没法让太医给你治伤,而且山东大灾,朕内帑空空,着实拿不出赏赐了,便把这玉佩赏赐给你!此乃朕贴身之物,爱卿若在遇事,便可持此玉佩,连夜入宫!”
朱祁钰把佩戴的玉佩摘下来,递给王越。
“臣如何敢受?”王越跪在地上,又惊又喜。
“爱卿腿上有伤,免跪。”
朱祁钰要收王越之心。
他扶起王越,让他坐下。
“陛下之厚爱,让臣感激涕零!”王越落下泪珠。
“朕打算卖掉皇店,筹集的钱粮,全部送去山东,就希望山东灾民能熬过这一次吧。”
王越更加动容了,关于牙行、塌房的奏章,就他都上奏过不止一次了。
却没想到,皇帝会在危难关头,把皇店拿出来给灾民。
“爱卿!”
“但朕担心啊,担心有人对这钱上下其手,朕担心这钱到不了灾民的手中!”
“你是栋梁之才,又久历地方,应该懂得,灾民若吃不上饭,就会揭竿而起,灾民、流民、反贼都会在山东闹起来,闹起来就没完没了啊,恐怕会成为另外一个湖广啊。”
“如今宣镇在打仗,湖广在平叛,天下经不起折腾了,大明也经不起折腾了。”
见王越要说话,朱祁钰摆摆手:“爱卿,你从山东来,对山东知之甚详,所以朕想让你来监督,朕擢你为都察院右副都御使,为朕、为朝堂监督赈灾款项的发放。”
“王越,朕可以信你吗?”
被皇帝目光灼灼地盯着,王越跪在地上:“臣之心,无愧于天地!陛下将重担交付于臣,臣必赴汤蹈火以报陛下之恩!”
“好!”
朱祁钰把他扶起来:“朕本打算留你在京城,但如今山东更乱,山东安,则天下安,朕把山东交给你!”
“朕知道,你去了山东,必然有人往你身上泼脏水,污蔑你,污蔑你的家人!但你都不要怕!朕给你撑腰!”
“朕的诏书已经下达出去,谁碰朕的钱,朕就诛谁九族!”
“你也一样,你是朕派去的人,谁碰你,朕就杀谁!”
“记住,你的背后是朕!”
“只要你为灾民好,让山东稳定,朕就给你撑腰!”
王越感激得又要拜下去。
他孜孜不倦的努力,不就在等这一天嘛。
皇帝和传言中所说的不一样嘛,皇帝是真想做事的!
他对朝堂上的斗争,了解不多,如今恐怕也没时间了解了。
“陛下,臣谢陛下重恩!”王越跪拜在地。
“先不必谢恩,朕的话还没说完!”
“你所说的情况,确实触目惊心,朕都相信,但不能动,明白吗?”
朱祁钰叹了口气,把王越递上来的奏章,直接烧毁:“山东灾情如火,朕没工夫处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但绝非放纵,倘若这些人在灾情上,再动手脚!”
“朕就新账老账一起算,加倍算!”
“王越,朕把山东交给你了!”
朱祁钰抓住他的手!
王越刚入京,便要离京了。
在朝中熟悉山东,又值得信任的,恐怕只有王越了。
从王越递交上来的奏章来看,可以说山东官场已经烂透了,但暂时要忍,把灾情处理好,再论其他。
“臣一定不负陛下重托!”王越跪伏在地。
“朕赐你天子剑,给你权宜之权!”
王越瞪大眼睛,这不是做钦差嘛!
皇帝赐下天子剑,给他权宜之权,意思是说,山东官场,他随便杀!
可他不是皇帝的人啊!
皇帝为何如此信任他?
“王越,你巡抚山东,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朕还会派京中御史、巡按使、东厂、锦衣卫和缇骑的人巡查暗访。”
朱祁钰目光凌厉:“朕希望,你能谨守本心,绝不可动了不该有的念头!”
“臣不敢!”
王越反倒松了口气。
如果皇帝真给他那么大的权力,恐怕是祸非福啊。
“明日你再写个奏章,递交内阁。”
朱祁钰拿回皇权,就要在规则的框架里面玩,若事事跨过内阁,他的走狗林聪、王文,也会生出二心的。
“臣领旨!”
王越谢恩后跪拜,离开勤政殿。
朱祁钰目光幽幽,山东真的烂透了,比想象中的烂十倍百倍,还有孔家,已经不是土皇帝了!
还在用元朝年号纪年吗?呵呵!
倒是思念前朝啊,看来朕这大明无福消受这北孔啊!你们应该去草原上,跪拜你们的大元皇帝,也先?
也先死了,你们也应该追随而去啊!
活在世间,对大明不忠,对大元就忠诚了?
朱祁钰眸光如刀。
————
还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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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