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能治理好湖南,你要月亮,朕都送你上去。
“微臣请去湖北!”年富站出来。
朱祁钰也舍不得年富。
这又是一个宰辅之臣,允文允武的干才啊。
“年富,朕还打算让你接管分配局呢。”
朱祁钰叹了口气:“你们都是朕的诸葛亮啊,朕舍不得你去,但你既然要去,就是心意已定。”
“和韩雍一样,你要什么朕都允你,朕就要看到湖北大治!”
“怎么做,随你们。”
“哪怕你们要改制,上密奏给朕,只要合情合理,朕都允了。”
年富恭恭敬敬磕头:“微臣年龄尚轻,想去地方历练一番,再返回中枢,为陛下出谋划策,为陛下效忠。”
“韩公挑选湖南,把肥沃的湖北让给了微臣。”
“微臣请陛下安心,三年内,必然湖北大治!”
“只求陛下,允一些罪人给微臣。”
年富想要那些山东官场上的罪人。
这些人要填充河套的。
去湖北可就便宜他们了。
“年富,你想要,朕就给你。”
“但这些人是罪人,其后人不许参加科举,也不许为吏。”
“这是要事先说好的。”
朱祁钰对这些罪人,向来就是杀。
不习惯用。
也不想用。
“微臣明白。”年富擦了擦额角的汗水。
这些山东官场的罪人,起码是饱学之士,哪怕是吏员,也是老油子,对官场那一套十分熟悉。
湖北和其他地方不一样,流民、贼寇遍地。
用罪人治理他们,比用进士强。
罪人治理坏人,那不是手到擒来嘛。
韩雍看了年富一眼,论胆大,还得看你,他也眼馋这些罪人。
“钱粮无须担心,湖广诸王的财货,全都归你们。”
“朕已经贬斥了湖广四王。”
“岷王降格为武冈王,辽王降格为荆州王,楚王撤藩,荆王照旧,但财货归公。”
“所以,你们你们到了湖广,先派人把王府占下来,财货归你们,全部用来治理湖广。”
“朕会派厂卫跟你们走。”
“谁敢动这笔钱,杀无赦!”
“哪怕是镇国将军,也可杀!”
“到了湖广,先用藩王立威,官场上如何立威,不用朕教你们了吗?”
“该杀的就杀,不要含糊,也不用管谁有什么后台。”
“朕是你们的后台!”
“谁敢对付你们,朕就杀谁!”
“那些王府亲戚,想抄家灭族都可以,钱财用来治理湖广。”
“韩雍、年富,朕给你们最大的权限,十年内,要看到一个极为富庶的湖广!”
“朕希望听到,湖广熟天下足!”
“湖广成为大明的粮仓,成为朕横扫漠北、独霸安南的大粮仓!”
“能不能做到?”
朱祁钰目光灼灼。
“微臣自信能做到!”韩雍和年富异口同声。
二人都是大才,放在湖广真的屈才了。
“好,去准备准备吧,和家人告别,后日便启程出发。”
朱祁钰又叮嘱道:“朕等你们回来那一天,朕在乾清宫设宴,亲自为你们接风,朕祝你们,一路顺风。”
“微臣拜别陛下!”韩雍和年富跪在地上,恭敬的三拜九叩,才慨然退殿。
“又有两个大才去地方了。”
朱祁钰神情唏嘘:“阁部,多多帮衬他们,他们去整饬地方,必然得罪很多人,兵部给他们派卫队,贴身保护他们,再派御医随行,不许他们生病。”
“这大明,要是多几个韩雍,多几个年富,可就真的承平了。”
“朕何必愁白了头发呢?”
“他们可不能出事呀。”
朱祁钰擦了擦眼泪。
奉天殿群臣叩拜。
明知道皇帝是在收买人心,偏偏觉得心里暖和。
“陛下,臣有本要奏!”白圭忽然道。
“说!”朱祁钰收敛心思。
白圭道:“启禀陛下,朝中征召民间神医入京,导致多地缺少医者,很多人不治身亡,民间有些不好的声音,传陛下不祥!”
“哼!”
朱祁钰冷笑:“那些没用的人,活着有什么用呢?”
“死了就死了!没什么可惜的!”
“咒骂朕,让他们骂去。”
“等民间十分缺医者的时候,自然就会有些人去学医了。”
“学医这等事,朕强制别人学是没用的,非得让他们知道困难,知道没有医者不行,才会有人主动学医。”
“不必管他们。”
“内阁下中旨,将医者提出贱户,改为民户,可参加科举。”
朱祁钰怪笑。
“陛下,此举势必导致民间学医者越来越少……”白圭失言。
“朕就是让民间没有医生。”
“反正能看起病的人,都是士绅富户,要么是达官显贵。”
“他们想治病,就自己学呗!”
“反正凭他们的脑子,学会医术也就几天罢了,来得及的。”
“朕相信他们。”
朱祁钰就是要逼天下百姓,去学医。
物以稀为贵。
别把古人看成是傻子,人心趋利,有好处的事,向来趋之若鹜。
“再令经厂,多多刊刻医书。”
“放到民间去卖。”
“价格高中低档都有,令老百姓也买得起。”
“再放宽行医证的发放。”
“用不了多久,民间的医者自然就多起来了。”
朱祁钰笑道。
“陛下圣明!”白圭想说,陛下真损。
您是倒逼天下文人学医去呀。
不过,也希望老百姓学医,改善门楣。
“冯孝,告诉太医院,多多编纂医书,用大白话编纂几本,让老百姓看得懂。”
“也让太医院的太医,从民间挑些学医的好苗子,跟着他们学医。”
朱祁钰道:“再令经厂刊刻,用最便宜的纸、墨,卖得也便宜一些,让百姓买得起,让百姓自己学。”
“全国有多少落魄秀才?”
“凭他们的本事,学几本医术,手到擒来,还不耽搁他们考科举,又能赚外快,何乐不为?”
“用不了多久,民间的医生就会多起来的。”
又处理一些琐事,才下朝。
御辇进入乾清宫,朱祁钰放眼望去,全都跪着呢。
诸王东倒西歪,膝盖都肿了,又疼又困,身上还有伤呢,也没人治啊。
反倒有人倒下,就会挨鞭子。
那些太监可不管他们是什么王,抽起来毫不含糊。
“参见陛下!”诸王有气无力。
“可都想通了?”朱祁钰站在御辇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微臣等不想回封地了,就想留在京中,侍奉陛下!”郑王哭着说。
诸王附和。
不想回去了,再说回去的话,就跪死在这里了。
“可是真心话?”朱祁钰语气怪异。
“都是真心的,都是真心的。”诸王凄凄惨惨。
朱祁钰微微点头:“既然诸王真心实意想侍奉朕,那便全了尔等的孝心吧,暂且留在京中,侍奉朕一段日子。”
“等哪天朕看你们烦了,便滚回封地吧。”
诸王眼眸之中释放出希冀。
可转眼破灭。
哪天烦了,不是回封地,而是下地狱。
“诸王都累坏了,便回去歇着吧。”
朱祁钰阴恻恻道:“郑王回去后好好练舞,等朕忙完了,还是要看的。”
“微臣遵旨!”郑王哭了。
您不能可一家人使劲欺负呀!
多欺负欺负远支诸王啊。
朱祁钰瞥了他一眼,远支诸王,惹了朕就褫夺王位,你惹了朕还是郑王,该知足了。
没什么本事,还要吃天潢贵胄的饭,在朕这里可行不通。
这人呐,每个人都该展现自己的价值,没价值的、空活百岁的、不能给大明创造价值的,不如趁早先行一步。
“赵辉留下,其他人回去吧。”
刚刚爬起来的赵辉,一听这话,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为什么您还要折腾我呀?
眼看着驸马王谊和石璟离开,他赵辉只能哭着画圈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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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