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帑银子也不是无限供应的,你也要学会给朕省点银子啊。”
石璞刚起来,又跪在地上:“老臣知道。”
皇帝是抱怨他花多了。
他心里也委屈,先前您让我敞开了花的,这时候又怪我。
“入冬之前,宫中要建造完毕。”
“微臣遵旨。”
打发走石璞等人。
董赐小心翼翼进殿:“奴婢给皇爷请安!”
朱祁钰问他皇家商行经营得如何?
“回禀陛下,毛纺已经成型了。”
董赐神情激动:“羊毛确实能纺织成线,但还是粗糙扎手,奴婢正在派人用材料,将其软化。”
“不过穷人皮子贱,保暖就好,没那么多讲究。”
“至于如何纺织成衣,奴婢不懂。”
“但织娘手巧,奴婢将线团交给那些织娘,许以重利,让她们回家研究去。”
“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编织成功。”
朱祁钰一听,脸上露出笑容:“成本如何?”
“非常低,羊毛忽略不计,织机是商行自己改制的,织工也是我们自己的人,没什么成本。”董赐回禀。
朱祁钰站起来:“只要纺织成衣,百姓就都能穿得起御寒的毛衣了。”
“该赏!”
“改制织机、编织成线的匠人,赐铜符!允其一子参加科举!”
“以后,无论什么东西,只要是第一个发明出来的,就按照这个规制赏。”
“董赐,你做的不错啊,要再接再励,继续研制织机,提高效率,降低成本。”
“皇家商行赚钱是第二位的,引领商户的潮流,才是第一要务!”
朱祁钰其实把皇家商行当成科研所看待。
“奴婢遵旨!”董赐磕头。
“朕诏你来,是想问问,商行账面上有多少钱?”
“啊?”
董赐一懵:“回皇爷,账面上的银子,都被奴婢拿来扩大规模了,账面上几乎没什么现银。”
朱祁钰脸色一黑。
那朕该从哪拆借出一笔钱呢?
“那你可知,何人愿意接手古董?”朱祁钰忍痛割爱。
“皇爷是遇到困难了?”董赐小声问。
“没什么,内帑里存放些珠宝古董,朕想出手一部分,却找不到合适的买家。”
朱祁钰不会说自己没钱。
“春闱在即,字画古董在京中盛行,好些生员家中巨富,挥金如土,若有字画被看重,多少钱都愿意出的。”
对呀!
京中还有肥羊啊!
朱祁钰嘴角翘起:“这个办法好,朕打算办个诗会,请些生员品鉴字画。”
“皇爷,奴婢可代为出面。”董赐不会放过腆皇帝的机会。
“不必了,那些有钱的生员肯定在会馆里醉生梦死,就在会馆里办,到时候朕亲自去看看。”
董赐一惊,皇帝出宫可伴随着危险。
“无妨,朕不会露面,再说了,那是厂卫的地盘,出不了岔子的。”朱祁钰笑道。
董赐磕头。
又说了些纸和颜料的问题,才放董赐出宫。
“冯孝,去把金忠宣来。”
“皇爷,金公公一惊出京了。”冯孝提点。
朱祁钰一拍脑门:“朕忘了,现在会馆谁在管?”
“回禀皇爷,是锦衣卫千户管尧。”
朱祁钰道:“宣他进宫。”
“朕要在会馆里办一场诗会,去内帑取几件字画交给他,办得热闹一些。”
“先不卖,多办几场,吸住了文人的眼球。”
“再慢慢卖。”
冯孝明白,先造势,商贾很常见的办法。
再找几个托,哄抬物价。
皇帝为了赚银子,也是煞费苦心。
“可是皇爷,那样能赚几个钱呀?”冯孝苦笑。
工部缺口七十万两银子,靠卖些字画能赚几个?
“别急,字画慢慢变现。”
“会馆能靠诗会,积累起口碑来,进项也是不少的。”
“还有巡捕营,每个月都往内帑里送银子。”
“银子确实缺。”
“但还能坚持一段日子。”
朱祁钰慢悠悠道。
冯孝纳闷,这不符合皇爷的性子啊。
皇爷性子急,做什么事都恨不得唾手可得,这次怎么一点都不急呢?
等等!
字画、文人!
皇帝是用字画钓鱼啊,钓那些从江南来的傻鱼。
这回乐子来了。
朱祁钰瞅冯孝乐了:“朕可能微服私访,到时候你最好安保。”
“皇爷,您出宫是不是太危险了?”冯孝并不放心。
“朕总要出宫去看一看啊。”
朱祁钰叹了口气:“都说宫外欣欣向荣,朕想亲眼看一看。”
“百姓田地里的秧苗怎么样了?”
“百姓过得生活如何?”
“朕都该知道的。”
“所以朕只信你,你为朕遴选卫士,多多增加护卫,朕也不说话、不露面,应该没事。”
朱祁钰按捺不住出宫的心。
当然,在出宫之前,他还要让厂卫在京中清洗一遍。
正好舒良在京中,让他做完就走。
“告诉舒良,朕可能微服出宫,让他扫清障碍。”朱祁钰目光闪烁。
“奴婢遵旨!”
朱祁钰继续处置奏章。
到了晚间,他没诏妃嫔侍寝。
胡濙建议他七到十天一次,他遵循医嘱,睡觉。
……
而此时。
大宁城内。
于谦看着宫中传来的消息,眉头皱起。
“胡豅,你怎么看?”于谦给胡豅看。
于谦十分欣赏胡豅。
胡豅剑走偏锋,思维跳脱,正好和他相补。
虽然胡豅心里对他不屑一顾,起码表面要装一装的,于谦全都看在眼里,他就欣赏这个年轻人的傲气。
“回太保,麾下以为满都鲁是诈死!”胡豅十分确定。
胡豅看完,递给于康看。
最后看的是提督太监齐卓。
按理说,齐卓应该最先看,但齐卓跟随于谦出京,一路上极尽隐身,完全是个透明人。
从不干涉于谦的任何决定,也不频繁上奏给皇帝,仿佛宫中对于谦信任至极。
“于康,你怎么看?”
“回大帅,标下以为是诈死!”于康说话言简意赅。
历练几个月,他也成熟多了。
齐卓也跟着点头,表示认同。
于谦嘴角翘起:“蒙人也会耍计谋了,可惜碰上了更高明的陛下。”
“满都鲁诈死,想让陛下急功近利,强令本首辅出城野战。”
“可他没想到,陛下非但不下旨,还在回奏中告诉本首辅,一切战机尽掌于本首辅之中!”
“陛下如此信任,本首辅唯有用一场大胜,报恩于陛下!”
于谦真的被感动到了。
皇帝在回奏上,亲笔写下:无论胜败,京师由朕来保,太保随意施为。
足见皇帝给他的自主权。
领兵打仗在外,最怕的就是中枢指手画脚。
皇帝不但放权,还给他撑腰,哪怕是战败了,京师他亲自来守,绝不怪罪于谦。
就这份雄心,于谦感动至极。
“太保的意思是?”胡豅讶异。
“将计就计。”
于谦抚须而笑:“满都鲁不过是莽夫罢了,本首辅亲自教他用计。”
胡豅和于康对视一眼,十分不解。
满都鲁是诈死,鞑靼实力未损。
倘若开城野战的话,不正中满都鲁下怀嘛?
二羊了!我说这几天我这么累呢,脑子昏昏沉沉的,浑身没劲,有点小发烧,我也没在意,以为就是困,天天睡,脑子乱糟糟一片。今天下午浑身哆嗦,以为是发烧了,结果准了,羊了。今天吃了药,精神了,还会坚持更新的,读者大佬们安心,把昨天欠的字补上了!希望大家健健康康的,不要羊了,难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