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给钱给吃饭,还造反?
脑子坏了?
却在这时。
许感匆匆进殿,叩拜行礼后:“皇爷,白尚书府中传来的消息,十万火急。”
信封上写着“急”字,朱祁钰立刻打开。
嘭!
朱祁钰看完,直接甩在董赐的脸上:“这就是你口中的万无一失!”
董赐捡起来,一目十行,目瞪口呆:“哪来的势力呀?”
“朕开疆拓土,不知道触犯了多少人的利益?”
朱祁钰面容凶厉:“朕后宫嫔妃受孕,不知道多少人睡不着觉!”
“朕年过三十,还没死,多少人盼着朕死!”
“你知道吗?”
这话把董赐吓到了。
他趴伏在地上,冷汗把朝服都打透了。
乾清宫伺候的人也都跪在地上。
“还敢说万无一失!稳如泰山!”
“亏你说得出口!”
“从宫里出去的,连这点脑子都没有吗?”
“还是你和朝臣穿一条裤子了?”
朱祁钰目光凶厉。
董赐吓尿了:“求皇爷信任奴婢,奴婢永远是您的人啊!”
磕头如捣蒜。
“蠢货!”
“厂卫也是蠢货!”
“还有你们!”
朱祁钰指着太监叱骂:“最近过得太顺了,你们都被安乐日子,侵蚀了头脑!”
“以后都给朕警觉起来!”
“朕打了这么多胜仗,损害了太多的人利益,知道了吗?”
“无数人盼着朕死!”
“你们都给朕记住了,懂了吗?”
朱祁钰大骂。
“奴婢等谨遵圣谕!”宫人们都在磕头。
朱祁钰语气微缓:“起来吧,引以为戒,没有下一次!”
都是身边人。
叱责太过,他朱祁钰反而更危险。
冯孝看完,小心翼翼道:“皇爷,要不派人把这个秦老汉抓起来,交给厂卫,严刑拷打……”
“不必。”
朱祁钰目光凶厉:“他们想玩,朕就陪他们玩!”
“你去宣于谦和胡濙入宫。”
“有人不想要命了。”
“朕就成全他们!”
“朕太久不shā • rén了,正好用鲜血震慑天下,让天下人记起来,朕是个暴君!”
可敌人是谁呢?
朱祁钰坐在软塌上,目光凶厉。
不多时,于谦和胡濙联袂入殿,看到了白圭府中传来的密奏。
“这是白圭,借都知监的手,传出来的消息,不是假的。”
朱祁钰幽幽道:“朕已经令厂卫查过了,这个秦老汉,是糖舍老板,平平无奇,什么也查不出来。”
“敢问陛下,河南军在何地?”于谦问。
他虽是内阁首辅,但军事调动归兵部。
他也不过问,也不想知道。
“就在京畿,随时可入京。”
朱祁钰淡淡道:“正好,军器局有一批要送去热河的火器,还未送走,可装备给京营。”
于谦一听,以为皇帝要把这些民夫打死。
“陛下,民夫不过是被受了蛊惑,而且叛乱尚未发生……”
“朕知道。”
朱祁钰道:“朕已经让石璞出高价,把这些人送去热河了,百王府暂且不修了。”
“也令曹义等招募兵卒,将危险降到最低。”
于谦皱眉:“那陛下是想?”
“把这个秦老汉的背后都挖出来!”朱祁钰冷冷道。
“陛下可有怀疑的人?”胡濙问。
“没有!”
“也不用怀疑。”
“宁杀错,不放过!”
朱祁钰冷冷道:“他们既然试探朕的底线,那朕就告诉他们。”
“谁敢触动朕的底线,那就做好九族被杀的准备吧!”
“朕太久没shā • rén了!”
“都忘记了朕shā • rén时候的模样了!”
“于谦!”
“你即刻出京,接手河南军,从朝阳门入京。”
“一旦京城门关闭,你就负责在外面警戒!”
于谦要劝。
却被朱祁钰瞥了一眼,他立刻闭嘴。
那浮动的惟帐后面,八成埋伏着人,只要他敢忤逆,会被当做同党杀掉。
皇帝感受到自己生命受到了威胁。
所以他要开杀戒了。
没人能阻挡。
“微臣遵旨!”于谦跪在地上。
“胡濙!”
“你去协助石璞,疏散人群。”
“起码要保证,一旦城门关闭,那些民夫被关在城门之外!”
“你去九门提督府调五千人,荷枪实弹,在城外安抚人心。”
“朕会让皇家商行协助你,拿真金白银给那些民夫,让他们去热河做工。”
朱祁钰看向胡濙。
胡濙明白,皇帝这是把他踢出京。
不允许他插手。
同时,百万民夫,也需要他亲自坐镇,安抚人心。
“老臣遵旨!”胡濙知道,皇帝要借题发作了。
他忍了太久了。
如今边患尽去,后妃怀孕,正好需要用鲜血,震慑人心。
“陛下,那些民夫以后如何安顿?”胡濙问。
“去了热河,就留在热河吧。”
朱祁钰冷冷道:“多给些赏赐,把家眷迁移过去,当热河人吧。”
“倘若民夫不愿意留在热河呢?”胡濙小心翼翼问。
“由不得他们。”
朱祁钰道:“就当移民了。”
“朕会从内帑多拨一点钱,多多分田土,多给牲畜,建造房子的钱也可朝堂来出。”
“反正建城需要几年,只要有钱赚,来回奔波几年,他们也就习惯了热河生活,到时候会自愿留在热河的。”
胡濙一听,不是立刻就移民过去。
有一个时间缓冲,就可以。
登时松了口气。
“立刻去办!”
朱祁钰冷笑,想让这些民夫留在热河,办法非常多。
等他们带着钱回家的时候,让官军办成土匪,打劫钱财,把人活着放回去。
等明年再来热河做工,稍加诱惑,自然就留下了,毕竟回去不安全。
办法太多了。
“臣等领旨!”
于谦和胡濙走出养心殿。
胡濙幽幽一叹:“邢国公,怎么不劝劝陛下?”
“劝什么?劝陛下放过那些宵小之徒吗?”
于谦冷冷地看着他:“有些人找死,那就让他们去死吧!”
“本首辅在边疆抛头颅洒热血,为的就是一个和平。”
“陛下在朝堂兢兢业业,节衣缩食,为的是大明国祚!”
“可那些人呢?”
“坐享其成也就罢了,竟在私底下搞小动作!”
“坏我大明根基!”
“该杀!”
于谦一拂衣袖,冷冷离开。
胡濙看着于谦:你心中的公正还在吗?曾经的梦想还在吗?
倏地幽幽一叹。
于谦变了,从他大病之后,就变了一个人。
他的心中只剩下功业。
他已经成为权力的附庸,那个清清白白的于谦,真的黑化了。
养心殿里。
朱祁钰冷笑两声:“于谦是说给朕听的,向朕表忠心。”
“毕竟出京带兵,总要让朕放心才是。”
“皇爷,奴婢是否要出京随军?”冯孝了解皇帝的心思。
“不必。”
朱祁钰目光阴冷:“令侍卫军、养马军全都摆出牌子,大肆征兵,多多给安家费。”
“钱不必担心,朕来出!”
“旗手卫扩充为旗手军,郭璟任总兵,也可以征兵,实额一万五千人。”
“羽林左卫、右卫、前卫、后卫合并,改称御林军,宋伟任总兵,实额三万人!”
“全都可以征兵。”
朱祁钰有安排下来。
太祖废军改卫,本质是压制武人,彻底消弭五代时期武人为尊的思想。
如今朱祁钰再立各军,其实是扶持军功集团。
用军功集团,抗衡愈发强大的文官集团。
不得不提高武人地位。
还得想个办法,制衡武人,压制武人。
“安枕吧!”
可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都睡不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