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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2【常知县:韩二来杀我了?】(1 / 2)

战马一旦冲锋起来,便很难停下。

一槊抽飞围上来的五个匪寇后,韩桢持槊冲入戴巾军中。

剩下的匪寇来不及惊骇,紧随其后的聂军等人以至。

聂军提着一杆长枪,当作马槊来用。

五名匪寇在十八名西军的冲锋下,瞬间被撕成碎片。

冲入人群的韩桢犹如一台稳定且高效的收割机器,马槊每一次挥舞,便有数人丧生。

只一个冲锋,由起义农民组建的戴巾军便崩溃了。

惨叫声、哭嚎声、求饶声、喊杀声混合在一起,于夜空下不断回荡。

……

……

却说那孙志安排手下卫豹子带人去杀韩桢后,自己则带领四千多名起义农民,直奔县城。

此时,已过三更天,县城内一片寂静,百姓们尚在梦乡之中。

于城门值夜的衙役们,则躺在城洞里呼呼大睡。

孙志不敢太过靠近,毕竟四千多人,哪怕猫着腰走路动静都不小。

“你等在此不要走动。”

交代一句后,孙志领着七八名黑山匪寇,悄悄摸到城墙下,随后朝绿鹞子打了个手势。

见状,绿鹞子顿时心领神会,砸拳敲门。

敲了一会儿,城门响起不耐烦的呵斥:“谁啊?”

“公爷,是俺啊,萃博酒楼的三子。”

这是绿鹞子在县衙里的身份。

毕竟,一个小县城里,还有比酒楼更好打探消息的地方么?

衙役被人吵醒,本就心头不爽,一听是酒楼的酒博士,立刻骂骂咧咧:“你这腌臜东西,竟敢搅爷爷清梦,赶紧滚!”

绿鹞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口中却求饶道:“求公爷发发善心,放俺进去罢,俺被花豹咬伤了腿,急着去找王大夫。”

“狗一样的东西,再不滚爷爷把你另一条腿也给打断。”

见那衙役似要继续睡觉,绿鹞子赶忙说道:“俺这还有一贯钱,就当给公爷赔罪了,只求能放俺进城寻医。”

谁曾想,那衙役却不上当,反而冷笑道:“好胆子,敢耍爷爷顽儿。等明儿,爷爷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伱!”

衙役又不傻,莫说一个酒博士,便是他也掏不出一贯钱来。

“借俺十个胆子也不敢耍公爷,俺前个儿帮刘都头跑腿,得了两贯赏钱。”

绿鹞子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小袋铜钱,用力晃了晃。

一时间,铜钱撞击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

“真有?”

衙役一愣。

紧接着,便听他说道:“你等着,俺吊你上来!”

城门不像家门,能随便开关。

古人没那么傻,这毕竟是一座城池的门户。

两扇城门宽厚结实,光是顶门的巨型门闩,就有足足十多根。

并且,城门之后还有千斤闸,天黑闭门后就会将千斤闸放下。

千斤闸,顾名思义重逾千斤,内部材料是硬木,外面包裹着一层厚厚的铁皮。

靖难之役时,济南布政使铁铉诈降,准备在朱棣进城之时,放千斤闸压死朱棣。

好在朱棣命大,操控千斤闸的士兵放早了一些。

逃回去后,朱棣大怒,命令火炮轰门。

结果十几门火炮轰了一轮,千斤闸也只是破了些铁片,可想而知有多坚固。

这也是为何,一旦夜间关门后,城门便不会再开启了。

除了堤防匪寇之外,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开一次门实在是太麻烦了。

哪怕有紧急书文,也只会从城墙扔一个吊篮,从城下吊上去。

上一次韩桢他们之所以能如此轻松的进城,那是因为刘勇提前打过招呼,所以特意没放千斤闸。

否则的话,光是启闸的动静,就能惊醒不少城门附近的居民。

很快,衙役便来到城楼上。

孙志等人紧贴着城楼上,将身子融入黑暗之中。

“说好了一贯钱,若是敢耍爷爷,哼哼……”

城楼上,衙役一边威胁,一边将吊篮扔了下去。

“公爷,俺哪敢啊。”

绿鹞子装作一瘸一拐的模样,爬进吊篮里。

“谅你也不敢。”

衙役说罢,摇动转盘,一点点将绿鹞子拉了上去。

上了城楼,绿鹞子动作敏捷的跳出吊篮。

“钱呢?”

衙役也没在意,朝他伸出手要钱。

绿鹞子一手将钱袋子递过去,另一只手伸进怀中:“公爷数一数罢!”

他本意是想等对方数钱时,出其不意,直接抹脖子。

结果这衙役竟不按套路出牌,掂了掂钱袋后,轻蔑道:“数甚么数,若是少了,爷爷明日去萃博酒楼宰了你。”

眼见事不可为,绿鹞子只得硬着头皮动手。

从怀中抽出匕首,猛地捅进对方腹中,然后狠狠一拧,绞断肠子。

“shā • rén……”

尽管绿鹞子动作已经很快了,第一时间捂住衙役的嘴,可还是被他喊出了两个字。

寂静的夜空下,这声惨叫极为清晰。

下方城洞里,立刻响起另一个值夜衙役惊疑不定的声音。

“发生了何事?”

“六子,六子?”

绿鹞子拔出匕首,又捅了两刀,随后一脚将吊篮踹了下去,喊道:“哥哥们,快上来!”

闻言,下方的孙志立刻跃入吊篮,绿鹞子则转动绞盘。

此时,城洞下的衙役终于发现不对劲了,撒开腿就往县衙跑。

一边跑,还一边叼着牛骨哨。

嘘嘘嘘!!!

尖锐的哨声,顿时在县城中回荡。

一时间,城中所有人都被惊醒。

“不好啦,贼人杀进来啦!”

……

县衙后宅。

常知县披着外衣,慌忙从屋里走了出来。

“发生了何事?”

“阿郎,不好了,贼人杀来了!”

听到有贼人杀来,常知县脸色顿时大变,忙问道:“可是韩二来杀俺了?”

“……”

这回轮到福伯愣住了。

他不明白自家阿郎为何会觉得是韩二……

片刻后,他才迟疑道:“这……应当不是罢。”

“属下来迟,望知县恕罪!”

就在这时,刘勇的声音在后院门外响起。

常知县彷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连忙唤道:“快请进来。”

慌乱中,甚至都不自觉地用上了请。

刘勇一把推开偏门,迈步走进院落。

不待他开口,常知县连珠炮弹似得问道:“贼人是谁?多少人手?现在是否进城?”

刘勇组织了一番语言后,答道:“许是流寇强梁,人手不知,眼下已有数人进城!”

“贼人破开城门,攻进城了?”常知县大骇。

“那到没有,据值班衙役说,乃是城中一个酒博士,帮助贼人诈骗了文六,利用吊篮登上了城楼。属下已谴弓手与快班前往城楼迎敌,眼下应是交上手了。”

闻言,常知县心中长舒一口气,满意地点头道:“此事你办的不错,应对及时,不枉本县推举你。”

“全赖大人平日教导有方。”

刘勇抱拳,小小地拍了个马匹。

常知县微微一笑,轻抚胡须道:“走,随本县安抚百姓。”

刘勇提醒道:“大人,官服。”

常知县这才发现,自己光着上半身,只批了一件外衣,连鞋都没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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