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当家!”
“三哥!”
黑山匪寇们惊呼一声,满脸不可置信。
孙志作为黑山三当家,李黑虎手下头号大将,战力自然了得。
可如今,只一个回合便生死不知。
再看向韩桢时,这帮黑山匪寇的眼神中充满了惊惧。
轰!
两队骑兵冲撞在一起。
聂东手持长枪,荡开对方长刀,以一个极为刁钻的角度,捅进一名黑山匪寇的胸口。
一击得手,他立刻舍弃长枪,拔出腰间长刀,借着战马冲击的惯性,劈砍后方的戴巾军。
战阵之上便是如此,骑兵对冲,马槊和长枪只有一次使用的机会。
因为战马高速奔驰之下,根本不会给你拔出长枪或马槊的时间。
除非像韩桢那样,把马槊当铜棍使。
前几日,聂东曾试过韩桢的马槊。
以他的体魄,仅仅挥舞十来次,便感觉手臂阵阵酸涩。
此刻再看韩桢,杀入戴巾军中,已不知挥舞了多少次。
每一次挥舞,都有千钧之力,凡是被扫中者,非死即残!
一轮冲锋,双方都有伤亡。
不过西军到底经验丰富,即便受伤,也不致命。
反倒是黑山匪寇,顷刻间便有六人死于非命,剩下的十一人几乎人人带伤。
趁着韩桢等人冲入戴巾军中,两名匪寇一勒缰绳,翻身下马,冲出那间屋子里。
“三哥,三哥!”
屋子里一片漆黑,任凭两人呼喊,也无人应答。
一名匪寇从怀中掏出火折子,吹亮之后,这才借着微弱的火光,发现了孙志。
此刻,孙志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胸口微微向内凹陷,口鼻淌血。
手中握着的长刀,刀身弯曲。
咕隆!
一名匪寇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心中惊骇到了极点。
另一名匪寇探出两根手指,贴在孙志脖子上,感受到微弱的脉搏跳动,不由面色一喜。
“三哥还活着!”
将孙志背在背上,两人迅速出了屋子。
短短时间,韩桢已经领着骑兵杀穿了戴巾军的阵型,此刻正调转马头,进行第二次冲杀。
两百多号戴巾军已经崩溃,四散奔逃者有之,跪地求饶者有之,倒地装死者亦有之。
“风紧,扯呼!”
黑山匪寇神色焦急的催促道。
只一个照面,他们便已被吓破了胆。
眼下孙志生死未知,哪怕县城里还有上千戴巾军青壮,他们也升不起反击的心思。
关键是,县城各处已经传来了喊杀声,对方显然不止这十九骑。
眼见这帮黑山匪寇溜走,韩桢下令道:“聂东,领十骑追击。”
“得令!”
聂东领着十名西军,打马追了上去。
韩桢则带着剩下的七名西军,朝着县衙冲杀去。
八骑冲三百!
放在以前,这些西军根本想都不敢想。
哪怕对手是一群昨日还是贫苦农民的起义军。
农民起义军没有想象中那么脆弱,尤其是刚起义时,一个个如同野兽。
几千人中,可是有不少乡兵,不缺胆气大的。
再加上手上一旦沾过血,杀过人,从心理上就会产生一种蜕变。
这和伤过人的野兽不怕人,是一个道理。
虽然战力比不上正规军,可气势却不输。
前两年南征方腊时,打的也是农民起义军,结果呢?
虽成功镇压,可十五万西军也死伤惨重,最终能参加北征的,不足十万。
能被孙志带来攻打县衙的,俱都是从起义军中挑选的精锐。
此刻,见只有八名骑兵朝自己冲杀而来,三百戴巾军并没有害怕,反倒一个个兴奋的持刀迎上去。
然而,这些人刚刚冲上去,还未靠近。
便见一杆玄黑马槊,呼啸着扫来。
砰!
凡被马槊扫中者,非死即残。
一时间,挡在韩桢前方的戴巾军如同被一辆战车冲撞,纷纷倒飞出去。
后方的骑兵见了,一个个只觉热血沸腾。
手中长刀紧握,借助战马飞奔时的冲击力和惯性,不断收割人命。
来回两个冲锋,这只由青壮组建的戴巾军终于崩溃了。
他们何曾见过如此神勇之人,被杀的肝胆俱裂。
韩桢大喝一声:“跪地受降,缴械不杀!”
“跪地受降,缴械不杀!”
七名西军也齐齐高喊。
咣当咣当~
上百把朴刀扔在青石板上,发出一连串清脆的撞击声。
县衙门外,跪了一地的人。
“缴械不杀!”
与此同时,县城各处方向,也纷纷传来一阵阵劝降声。
局势已定!
“你等在此看管俘虏。”
韩桢吩咐一句后,架马走向县衙大门。
县衙大院里,刘勇靠坐在一棵树下,腹部鲜血淋漓。
见到韩桢,顿时热泪盈眶道:“兄弟,你总算来救哥哥了。”
两百多名弓手衙役,死了过半,剩下的也人人带伤。
韩桢没有理会刘勇,扫视一圈后,扬起马槊,语气冰冷道:“所有人,缴械跪地,否则杀无赦!”
“蛤?”
刘勇一愣。
他怎么也没想到,韩桢进入县衙后,第一句竟是这样的话。
语气中的寒意,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咣当!
刘勇第一个扔掉手中佩刀,神色复杂的苦笑道:“哥哥肚子被划了一刀,实在跪不了,还请兄弟谅解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