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韩桢走向后院,安娘瞥了韩张氏一眼,见她正目光灼灼地盯着韩桢背影,忍不住打趣道:“闰娘怎地不去帮二郎洗漱?”
“呀!”
韩张氏轻呼一声,俏脸上顿时浮现一抹嫣红。
安娘的话,让她一阵心虚。
因为这几日,在韩桢的软磨硬泡下,两人时常共浴。
一时间,又羞又惊,支支吾吾地说道:“你莫……莫要乱说,哪有嫂嫂帮小叔子洗漱的道理。”
安娘强忍着笑,故意激将道:“你不去,俺可去了。”
“你……伱要去便去,说这些怪话干甚。”
韩张氏偏过头,努力掩饰心中的慌乱。
“那俺去了。”
安娘作势要走。
见状,韩张氏心里顿时生出一股酸意,眼中荡起一抹委屈。
自己终究是二郎的嫂嫂,名不正言不顺。
过了片刻,她这才抬起头,却见安娘并未走远,一双桃花眼正戏谑地看着自己。
韩张氏心里一慌,忙问道:“你怎地没去?”
“你呀。”
安娘微微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这软软糯糯的性子当真要改一改,往后二郎若是有了旁的女人,指不定怎么欺负你哩。”
“俺……俺不晓得你再说甚。”
见她还在死鸭子嘴硬,安娘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就装傻罢,以后有你受的。”
韩张氏抿了抿唇,一阵默然。
……
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韩桢换上一身麻衣短衫。
北宋的手工业极为发达,麻、绫、绸、丝、锦、绢等纺织品,相较唐时的产量,呈爆炸式增长。
韩桢喜欢穿粗麻衣裳,倒不是出于什么艰苦朴素的心理,而是单纯夏天穿麻衣更舒服。
虽质地比绢、绫粗糙,但胜在透气性强,凉快。
如此炎热的天气,若是穿上锦袍,哪怕坐在家里一动不动,都会热出一身汗。
潮湿的头发披散在肩头,让其多了几分野性的气息。
一路来到二院客厅里,韩桢问道:“今日来进货?”
“嗯!”
安娘抿嘴一笑,说道:“铺子生意太好了,前几日刚进的货,转眼就卖光了。”
“方三三和四娘最近怎么样了?”
“三三还是那个样子,整日嘻嘻哈哈,没心没肺地。倒是四娘,刻苦的很哩,昨儿个授课的先生还说了,再过些时日,自个儿就教不了四娘了。”
村里授课的书吏,只是进过几年学而已,对于算术也只会千以内的加减乘除,稍微高深些的学问,他们自己也不懂。
江四娘对算术的天赋,倒是出人意料。
韩桢沉吟道:“过几日你把四娘送过来,我在县里给她安排个先生。”
如果能把江四娘培养成一个女先生,倒也不错。
即便不成,往后也能当个女账房。
左右都不会亏。
这丫头算是自己人,用着也放心。
一旁的韩张氏问道:“二郎,可否开饭?”
“开饭罢。”
韩桢点点头。
就早上吃了一顿,这会儿确实也饿了。
晚饭不算丰盛,一盘醋芹,外加一小碟咸菜,因为安娘来做客,所以多了一份羊肉羹。
没办法,天气太热了,吃些酸咸的小菜,反而更下饭。
吃完饭,天色渐晚,韩桢吩咐道:“天色晚了,走夜路不安全,安娘今晚且在此住下,待明日再回去。”
“嗯。”
安娘点头应下,那双桃花眼忍不住瞥了眼韩张氏。
似是察觉到她的目光,韩张氏颔首垂眸,看不出喜怒。
两人的小动作,韩桢尽收眼底。
是夜。
东厢房里,传出一阵阵小猫般的呢喃。
韩桢此刻正抱着浑圆丰润在磨豆浆,汗水顺着背脊不断滑落。
啪!
在欺霜赛雪的磨盘上拍了一巴掌,口中说道:“不是让你莫取笑她么。”
“唔!”
安娘轻呼一声,转过头,水润的桃花眼嗔怪地白了他一眼:“奴……奴哪敢啊。府里的丫鬟都唤她夫人了,还在跟奴家装傻充愣呢,所以才打趣了两句。”
“安娘,几日不见愈发润了。”
“哼,还不都怪你这死鬼。”
想起那天就来气,勾起了自己的火气,结果拍拍屁股就走了。
一直到三更天,厢房里的动静才渐渐平息。
两人汗唧唧的黏在一块,轻声说着私密话。
聊着聊着,便进入了梦乡。
……
翌日。
折腾了大半夜的韩桢,早早便起了床。
至于安娘,还睡的香甜。
洗漱一番后,照例练了一刻钟的呼吸法。
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真的有效果,韩桢只觉整个人神清气爽,连脚步都轻盈了几分。
正当他起身时,耳旁传来韩张氏幽幽地声音:“二郎也要顾忌些身子,整日旦旦而伐,哪能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