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击掌为誓!”
何巷哪里知道还有两大圣灵为她开了赌,只觉得鼻尖萦绕着墨汁味,她在临死之时,容自己最后浪漫了一下。
她想起了书法社团里,那个儒雅清秀、目光澄澈的男生了,他叫余霏,他的眼睛里像是盛满了清潭水,让人看一眼就觉得清爽舒服。但有时少年低垂眼眸,氤氲的水中月与那水井里的老蛟搅动的水光叠在一起,反叫人看不清切了。
“是你,在送别我吗?余霏,谢谢你!”
何巷,朝着学校的方向喊了一句,毅然决然地朝金色的河面跳下。
扑通,何巷朝下的身姿像炮弹一样打碎了黄金镜面。
“快,去救她!”
王羲之朝空中吹了一声口哨,一只仙鹤飞了过来,他招呼着吴道子,一起坐上去。
仙鹤朝水中飞去,它的脚像芦苇杆,伸进了河里,捞起了何巷,让她在水面滑行。
王羲之用自己的神笔,朝她挥去,一道光圈笼罩着她。
之后,光圈越来越小,最后汇聚成一滴水珠光子,飞进了何巷的眉间。
“好了,诸家圣嘘的最后一缕灵气给了她,就盼着她有所作为了。”
“东床快婿,我们的赌,开始了!”
为了实现瞎子先生的算卦,为了破了自己克星的符咒,自己一定不挣扎,不扑腾,像一块大石头,沉入河底的最深处,最深处!
何巷在落入水里的刹那,一心想的是下沉。可是,她的身体像是一个救生圈,不沉反升,最后,纹丝不动地仰游在河面上,她看到蓝天白云都在向后退。
她被一股神奇的力量牵引着,漂浮在水面上,一直漂到岸边。
死不成了,她翻身爬上了岸。
仰面躺在岸边的何巷,闭着眼,想着学校里每逢节假日,讲的最多的就是预防溺水,隔三差五的就有人溺水的噩耗传来。
可是,自己专门要溺水,也不如愿。
还债,债主,一个活着全家死,一个死了全家活。何巷的耳里就像灌入了符语,耳里,心里,挥之不去。
何巷爬起来,跑向了桥墩,一头撞去,就像以死进谏的大臣。
谁将水泥桥墩子,换成了棉花山?
她想着定是血溅当场,没想到碰到了棉花堆,轻轻地弹了回来。
她摸着自己光洁的额头,不可思议地想,求死怎么这么难啊!
难道自己不仅克家人,还克河,克桥墩?
我的命,怎么那么硬,见啥克啥呢?跳进河里,自己变成了游泳圈;撞到桥墩上,桥墩变成了棉花。这要是拿着刀子捅向自己,刀子是不是会变成铁屑?
“呵呵,严谨的宫廷画家,看到了吧?我选的人聪明吧?知道自己的命硬,还说什么克河,克桥,克刀。”
“不好,她又要自杀。这次,你看着,我来。”
说着,吴道子的圣灵变成了一副厚垫子,垫在了仰头倒在河滩的何巷身下。
自己的后脑勺又被河滩里的鹅卵石弹了起来,不是砸出了血洞。
我还克石头,一个河滩的石头变成了棉垫子。
何巷失望地睡在鹅卵石棉垫上,求死就等于破符咒,也等于成卦象,更等于给家人转运,让他们过上幸福的生活。
可是,太难了,真是一筹莫展。
不是说,根据什么网的统计,上龙国每年的自shā • rén数近三十万人吗?
可是到了我这里,怎么个死法都是克得以失败而告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