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王凯内心挣扎的模样,夜喻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都从眼角滑出来了,在王凯眼中,那个男人假惺惺的擦了擦眼泪,在对视时,他的眼中还是那般,从未有过任何变化。
“因为我是强者,你便不敢反抗我,因为我是弱者,就该遭受你的欺凌,你,是这样想的吧。”
夜喻死死地盯着王凯,见王凯不回答,他转过身去,等着王凯想起些什么。
“狼君大人,一切都是误会,我们根本不认识的,可能是我做错了什么惹您不开心……”
“够了!”
夜喻手中攥着刚刚从路边捡来的的玻璃碎片,此刻揉在手心,血流不止。
如此伤害自己,丝毫不能减轻夜喻心中的愤怒,只能让夜喻一遍遍在心中告诉自己,自己妹妹的死,比这种痛,更甚十倍千倍万倍!
如此一来,自己凭什么放过他。
白虎看着夜喻的背影,收回刀刃,按住眉心,顿时王凯的记忆就像翻书一般被翻阅开来。
记忆停留在某个时刻,停留在,一群人奸污一个女孩子的画面上,只是那个女孩子的身体和脸庞,再也看不见。
做完这一切,白虎低头致歉一声:“主君恕罪。”便又退后两步,离开两人的对质区。
“这是?”
王凯愣了愣,仍未想通其中关节,直到看到那个被死死按在地上的少年,他眼中的不甘与怒火,与眼前的男人一模一样!
夜喻转过身来,手上鲜血淋漓,微笑道:“想起来了?”
王凯这才发现,面前的男人与那个少年有几分相似!
王凯忽然剧烈挣扎起来,大声喊道:“狼君!夜喻!你不能杀我,我是被逼的,他们说让我做,我不做,他们就会杀了我的!我只是个保镖,我连他们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你放了我,我告诉你们他们在哪!”
强大的求生欲望让王凯不顾一切,他跪在地上,不断求饶:“夜喻,我知道是我不对,我有钱,都给你,求你放过我,求你,我还有家人,我还有父母……”
“父母?妻儿?”
夜喻冷笑一声,凭空丢出四颗头颅:“地狱见吧,路我给你选好了。”
王凯望着满是鲜血的头颅,愣住了。
“夜喻!你不得好死!”
王凯大声咒骂着夜喻,夜喻古井无波的脸上终于有了些变化。
“当年我妹妹求救的时候,你们有谁停了手,当年我跪下愿意给你们当牛做马的时候,你们,又有谁停了手!”
夜喻一脚把王凯踢翻在地,狠狠地踩在王凯的伤口上,夜喻面目狰狞,大声嘶吼道:“我妹妹死在我怀里的时候她才十六岁!那时候我就发誓,哪怕是下地狱,我也要让你们先给我垫脚!”
白虎男子转过身去,不再继续看下去。
虽未谋面,可他却早已知道这个女孩的一切,主君终究还是太善良,即使是复仇王凯一家,他也不愿意亲手杀死王凯的家人,最后这件事,还是自己瞒着夜喻,先斩后奏做了。
军师说的对,自己这辈子就该下地狱,而主君,才应该上天堂才对。
那位名叫夜雨馨的女孩,想必也很喜欢自己的哥哥吧。
白虎男子鼻子一酸,厄运专找苦命人。
许久之后,包厢内的阮青终于醒来,她颤巍巍地走下楼,眼前的一幕却让她惊叫起来。
王凯失去一只臂膀,右手手指尽数折断,身躯从腰以下,皆无
尸首就这样挂在大厅的墙上,像是为了给谁看一样。
罪魁祸首的两个人此刻迎着寒风走在街上,白虎看着失魂落魄的夜喻,他知道,每一次复仇,都是自己把自己最不愿意面对的那一段过去翻出来,一次次的去回忆。
白虎故意落在夜喻身后,看着夜喻单薄的衣裳,白虎脱下外套,悄无声息的给夜喻披上。
“智,我有点累了。”
夜喻走在前,忽然说到。
“我……有点想家了。”
白虎男子沉默片刻,缓缓开口:“我们回家。”
夜喻停下脚步,转过身,轻笑道:“回家?”
白虎男子如遭雷劈一般呆在原地,望着夜喻重新离开的背影,没来由的心疼。
刚刚的夜喻,脸上挂着两行泪,自己却毫无觉察。
“主君……”
白虎男子喃喃道。
……
由西荒无人烟的地方,一列火车,呼啸而过。
一节火车的窗前,一位男子身旁放着一个背包,手中捧着一本羊皮古书。
书页泛黄而陈旧,上面的文字灰色难懂,男人专注的看着书上的文字,丝毫没察觉身边站了一个人。
“你好?可以帮我放一下行李箱吗?”
男子抬眼看去,一位模样不过是十bā • jiǔ岁的女孩提着大大的箱子,笑着对自己说到。
帮女孩将箱子放在置物架上,男子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收起羊皮书开始闭目养神。
“真是谢谢你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呀。”女孩不知道从哪变出来两杯奶茶,推到男子身前,“请你喝。”
男子懒得睁眼,“夜喻。”
女孩点了点头,戳破奶茶,吸了一口不爽道:“我本来是在这边旅游,本来是一周后坐飞机回去,结果不知道为什么我爸让我今日就启程,还坐这种火车。”
夜喻觉得有那么点意思,睁开眼笑道:“火车怎么了。”
“慢啊,又慢又旧,味道还难闻。”女孩说罢又吸了口奶茶,扭头看向窗外。
夜喻跟着女孩的目光一起看向窗外,满目荒凉,黄沙漫卷,肉眼可见的热度肆意的侵袭而来,教人躁动不已。
这座列车,有点年头了,据说是战后第一列铸造出的列车,取名宏兴,倒是个好名字。
这辆车,是夜喻印象中唯一一个不会歧视外地人的列车了,当年票价又低,每年过年这辆车的票总是早早卖完。
一晃都多少年了,自己买车票的时候,还以为停留在一张票两块钱的时候,只是一晃眼,就好像都不一样了。
只是当年这列车上,承载了多少的归乡客,多少的相思意。
夜喻背靠着靠背,身旁都是人间最温暖的气息,这种吵闹又安静的环境,给到夜喻最为怀念的感觉。
只是现在的枫宁,好像火车也快取缔了吧。
不知道现在的枫宁又是怎么样的呢。
夜喻牵了牵嘴角,好像也没什么好期待的。
女孩只觉得对面的男子心情似乎不错,就连嘴角都有淡淡的上扬,他看向窗外的眼中,好似是有光。
女孩忽然来了兴趣,俏皮地问到那个一心看风景的男子,“你难道不想知道我的名字吗。”
“孟思瑶。”夜喻一笑。
“你怎么知道。”孟思瑶略显惊讶。
“啊……我是算命的。”夜喻故作玄虚道。
孟思瑶环顾四周,凑了过去,低声道:“那你能给我算算我的另一半吗?”
夜喻突然来了兴趣,接着演了下去:“看另一半啊,那看面相猜不出来,得看看手相。”
孟思瑶伸出手,只见对面那男子捏住自己的手,反复的观摩着。
“喂,你到底是看手相,还是吃豆腐啊。”孟思瑶看着对面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就感到失望。
就这,还算命呢。
“啊?哦哦哦。”夜喻这才收回手,年轻就是好啊,细皮嫩肉的,这一摸都停不下来。
夜喻咳嗽两声:“姑娘,其实吧,我看你桃花运不错,只是这夫君一事,咱不太好算出来啊。”
孟思瑶瞪大眼睛,气鼓鼓道:“那你是怎么算出来我叫孟思瑶的。”
夜喻晃了晃手中的火车票:“看票的呀。”
孟思瑶这才发现自己的火车票已经不见了。
夜喻笑的很大声。
其实他真的会“算命”,只是比起师傅,还是略显皮毛了些。
也不知道老头子现在怎么样了。
夜喻撑起脸,看着外面飞过的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