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平闻言略微一怔,面上神情刹那间有些落寞,可继而无奈一笑,又恢复了儒雅的模样:“此事说来话长……”
楚平仿佛有些难言之隐,再三斟酌之后,才道:“我的曾祖父也曾经参加科举,而且中了状元,只是因为一些缘故,最终没能入朝为官,转而经商,创下了楚家的家业。
因为曾祖父的傲骨,所以他也不许家里的子孙后辈再入仕途。
我出生之时,曾祖父已经年迈,我对他的记忆不多,只依稀记得他常在灯下摸着他的状元袍缅怀往昔。
楚家发迹之后,他每年都会从家里拨出一笔银子给养济院,年节也都会开粥舍施粥。这几乎成了楚家的传统,如今每年还是在做着。
曾祖父总说,他原本可以做的更多。
我想,如果他当年肯低头,入仕为官,或许真的可以为百姓做得更多。
他有经世济民之心,只可惜生不逢时。
曾祖父虽然口头不放松,始终不许家里人入仕为官,但我心中知道,他因为傲气,折断了他的抱负,终究是一生之憾。
我或许是想继承曾祖父遗志吧,小的时候心比天高,总想着我能替他作未完之事,护一方苍生,萌生了入仕的念头。只可惜我终究是天资不足,再难与曾祖父比肩了。”
桃夭惊诧于这段前尘往事,楚家竟然还出过状元,桃夭并不知晓,那样的人才是真的凤毛麟角,万里挑一的,若是楚平的曾祖父当初真的入朝为官,那楚家今时今日,怕是就完全换了一番情形了。
楚平看着默然不语的桃夭,不知她在想什么,略微有些许尴尬,忽而问道:“听闻令兄是进士出身,桃姑娘更是能入紫绫阁学艺,在下十分钦佩,不知道姑娘为何喜欢刺绣?”
桃夭见问,倒是有些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了,也只尴尬得笑了两声:“啊?我啊?
呵呵,我没有楚公子那样的青云之志,我小时候学针线只是因为不喜欢读书,跟着母亲学针线,就可以不跟爹去学馆读书了。
但说实话,我第一不爱读书,第二不喜欢做针线,那东西做久了眼睛疼,还总容易刺伤手。
至于来紫绫阁,是因为我身为女子,除了来紫绫阁,我几乎没有旁的理由,可以孤身离开家,出来游山玩水,走走看看,能无拘无束,清静自在,还不用去书馆读书。”
楚平闻言忍俊不禁,倒是被她的洒脱给逗乐了。
桃夭看着楚平神色稍霁,这才温声继续道:“你也不要太过沮丧,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的。